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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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雨打鳳仙
謝子風大怒, 狠狠地剜了眼陳南淮,薄唇緊緊抿住,半句都不想爭辯, 他從懷裡掏出張銀票, 啪地一聲按在桌上,立馬就要起身走。
“哎, 怎麼惱了呀。”
陳南淮滿臉堆著笑, 忙不迭地按住謝子風的肩膀。
“好好好,是我糊塗,我不該說你的心上人。”
陳南淮急忙道歉, 態度相當的誠摯, 他直接端起壺秦酒, 咕咚咕咚猛灌了通, 可憐巴巴地看著謝子風, 輕輕地打了幾下自己的嘴:
“瞧我這張臭嘴, 該打該打,不過你也要理解, 我沒什麼心上人, 自然不能體察到你那種護短的勁兒。”
“得了吧。”
謝子風白了眼陳南淮, 噗哧一笑:“沒心上人,你那陸表妹算什麼?”
“她……”
陳南淮右眼皮猛跳了幾下, 笑容逐漸消失,不痛不癢地說了句:
“她是我家江太太的親戚,我倆都大了, 沒以前那麼親厚了。”
謝子風笑了笑,沒在意,他不曉得這裡邊發生了何事, 還當南淮又在悲風傷月。
也是,南淮傾慕陸姑娘的才學和品行,又是多年的情誼,估摸著就快定親了。只不過陸姑娘向來自重,對南淮總是若即若離,保持著距離,南淮過去沒少在他跟前訴苦,嫌表妹不開竅。
大抵,兄妹倆又鬧彆扭了吧。
“等你同陸姑娘成親後,就能體會到我的心事。”
謝子風抬手,隔著衣裳,輕輕地摩挲懷裡的畫卷,笑道:“你方才那番話實在難聽,且不說梅姑娘並未畫那種市面上時興的男女交纏俗畫,單單就論她敢畫自己,就讓我佩服。”
謝子風眼圈微微一紅,飲了口酒,痴痴道:“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女孩子十歲是靈動,二十歲是明豔,三十歲是嫵媚,四十歲是風韻,五十歲是溫婉……這世道,將女孩兒一輩子鎖在宅院裡,困在腌臢男人身上,她們的美和才學無人知曉。”
說到情動處,謝子風憤恨地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齒道:“南淮,人都道你母親袁氏昔日是洛陽第一美人,可父親說,我姑母才是天下無雙。姑母十五歲就入了宮,漫漫三十載與骨肉至親分離,臨終前求皇帝,說想見見我父親,可宮裡有規矩,不許,姑姑最後孤零零一個人赴了黃泉。什麼孔孟之道,什麼三綱五常,什麼男尊女卑,都是混賬東西,沒有女人,男人從哪兒來?從我第一眼看見這幅畫起,我就知道梅姑娘同我一樣,也是個離經叛道的,不受俗世拘束的。”
陳南淮笑了笑,沒接這話茬。那丫頭是個什麼德行,他太清楚了。
“我知道你小子心裡想什麼,你吧,被你父親管得有些迂,也不指望你能懂我們。”
謝子風淡淡一笑,拿起筷子,輕輕地敲打瓷酒杯,吟唱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陳南淮點頭微笑。
暗自腹誹,將放蕩說成迂,誰稀罕懂。
“我同你說個有趣的事。”
陳南淮端起酒壺,給子風滿了一杯,湊近了,低聲道:“方才我出去送你那李表兄,你猜他同我說什麼,哼,他看上了陳盈盈姑娘,要我當媒人哩。”
“那你怎麼說的?”
謝子風忙問。
“我自然沒理他。”
陳南淮啐了口,環住謝子風,壞笑:“我瞧著你對她頗有興致,好東西,自然要留給自家兄弟了。”
“南淮,你越發過分了。”
謝子風掙脫開,眉頭緊皺,瞪著陳南淮:“我只是敬重陳姑娘的仗義,並未對她生出非分之想,虧我把你當成好兄弟,你這般侮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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