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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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南淮一邊穿衣裳,一邊對海月低聲道:“去倒點水,把藥丸化開,給大奶奶灌下去。”
說到這兒,陳南淮獰笑了聲:“待會兒給大奶奶擦洗的時候,務必把我留給她的那些東西擦乾淨嘍,這事你若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我就把你賣到髒地界兒,聽懂了麼?”
“是,是。”
海月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不知為何,她感覺大爺自打從曹縣回來後,就變了很多……平日裡還是那個斯文俊美的公子,可一旦翻了臉,簡直比畫上的惡鬼還嚇人。
她有些不懂了,老爺削尖了腦袋想要抱孫子,怎麼大爺卻偷偷給大奶奶喝避孕的藥?
大抵……大爺根本不喜歡奶奶吧。
想到此,海月抿唇一笑,偷偷地瞧了眼正在穿衣的大爺。
多漂亮的男人啊。
不管了,她這輩子都是大爺的人,大爺讓她作甚就她作甚,哪怕給大奶奶下砒.霜呢。
……
*
左府
夜已深,原本已經漸暖的洛陽,被這場春雨席捲,又重新開始冷起來。
到後半夜,小雨雪逐漸變大,開始飄起鵝毛大雪,想要覆蓋住這世間所有的罪惡。
涼亭跟前的青松已經白了頭,亭子裡擺了只紅泥小火爐,爐上溫著壺酒,正咕咚咕咚作響,酒香從瓶口飄出來,籠罩住整個涼亭。
夜郎西打了個寒顫,將大氅裹緊了些。
他斜眼覷向前方,撇撇嘴,左良傅此時正坐在石凳上,這狗官喝了口酒,一半咽入愁腸,另一半噴到繡春刀上,隨後,將刀刃按在磨刀石上,用力磨,那呲呲拉拉的聲音如同鬼哭,聽得人心煩。
夜郎西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盅熱酒,茲兒一聲喝了。
今兒他將老左扛回去後,立馬有探子來報,說是前太醫院院判杜太醫帶著孫女杜弱蘭,進了陳府,足足待了一兩個時辰,後來不知裡頭髮生了什麼事,祖孫倆氣惱憤恨地從陳家離開了。
杜弱蘭先前與陳南淮議過親,保不齊祖孫倆在陳府吃了癟。
他下意識覺得,杜太醫可能見過梅姑娘,便著人“請”了杜家祖孫來詢問。一開始,老杜嘴硬得很,瞧見左大人,就跟瞧見殺父仇人似的,連喊帶罵,一句實話都不交代。可這世上就沒有羽林右衛問不出來的事,也沒有羽林右衛撬不開的嘴。幾番“勸慰”下才得知,原來……梅姑娘真的被辱了,而且,還被老杜紮了針,可能就此失憶。
左大人聽見這話,當時臉色就變得極難看,好言好語懇求杜太醫,務必要治好梅姑娘,把她再紮好。
誰知這老頭記著去年牢獄之仇,冷笑數聲,當即將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折了,給左大人撂下四個字:下輩子吧。
想到這兒,夜郎西嘆了口氣,不禁嗤笑了聲:老人們常說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瞧,冤家路窄了不是。
“別磨了,聽得人心煩。”
夜郎西用小指摳了下耳朵,朝左良傅彈了下,笑著問:“人家半個月後成親,你怎麼想的?”
聽見這話,左良傅停了手,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笑著瞧發寒的刀刃。
他還能做什麼,今日種種行徑,已然失了分寸。
“別那麼笑,滲人。”
夜郎西身子哆嗦了下,起身,從溫水裡提起酒壺,走過去給左良傅倒了杯,道:“你可別忘了,咱們來雲州要做什麼。”
左良傅抿了口熱酒,沒言語。
“哎!”
夜郎西嘆了口氣,舉杯,敬這漫天大雪,笑道: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那可是人家親爹和大哥定下的親事,由魏王主婚,名正言順,陛下來了都拆不散。而你,又算什麼?不過是她生命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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