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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心緒稍一起伏,難免就重重咳嗽了幾聲,晏歸瀾忙做出一臉訝然,伸手想要扶住他,被他輕輕擺手拒了。
裴驚蟄在後一直悶不吭聲地陪著,此時一臉戲謔地插了句風涼話進來:“我說晏大都督,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聖人都被你氣成什麼樣了?你還不趕緊接了聖人的旨意?”
這些藩地之主位高權重,手握重兵,雖不能說沒把皇上和朝廷放在眼裡,但比一般臣子,在對待皇上的態度上總少了幾分謹慎和忌諱,晏歸瀾和裴驚蟄皆是如此。
皇上心下越發不悅,連咳了幾聲,這才穩住心神:“吐蕃連年進犯,擾的邊關餓殍遍地,民不聊生,如今他們難得想要和談,此乃邊關百姓的承天幸事,就有勞晏卿跑這一遭吧。”
晏歸瀾這才笑著領命:“既然聖人授命,臣自然不敢不從。”
皇上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勉強揚起嘴角笑了笑,走上前在上首坐了,又瞧了晏歸瀾一眼,出聲道:“花朝節上要開舞的臣女都到齊了吧?這便開始排演吧。”
女郎們雖然私底下頗多齟齬,但大事上卻沒人敢含糊,而且她們提前排演了幾回,聽到皇上的吩咐,都竭力用最優美的身子婀娜上前,款款排列好陣勢,一聲琵琶清鳴落地,女郎們便在水榭裡扭身旋舞起來。
能被選入花誕舞的女郎,都是容貌姣好,正值韶華的臣女,這般認真舞蹈自然別有一番風姿——只可惜她們舞姿雖絕妙,但場上大半的目光都被領舞奪了去。
沈嘉魚一開始並不是很在意領舞的位置,甚至對於跳舞興趣都不大,所以心裡也難免有幾分敷衍,但不知為何瞧見晏歸瀾也在這裡,她就格外想把它跳好。
最開始的時候節奏輕緩,要擬動花開花落的姿態,她慢慢屈膝蹲在正中,緩緩伸出雙手,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皓腕,細長手指左右翩躚舒展,先是比擬著姚黃破土而出時的嬌態,隨著琵琶之聲越來越急,她雙手漸漸舒展,動作也越來越快,便是不懂舞的人也能瞧出,這朵花兒已開至最盛,可以讓人攀折愛憐了。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翩如蘭苕翠,宛如游龍舉。
晏歸瀾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手指卻輕輕撫著酒盞,動作極其輕緩溫柔,像是在摩挲著她的肌膚。
裴驚蟄本來一直是那副邪氣不正經的表情,此時卻難得斂了神色,舒展眉眼瞧著她,似乎還低低唸了句:“…沈至齊不厚道啊,這樣的寶貝侄女居然從不提起,唔,幸好現在認識了,十六歲,也是能嫁人了年紀了。”
晏星流神色最為複雜,他想起方才在偏廳聽見的那幾聲咳嗽,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聽出不對,等晏歸瀾尋了藉口走開了,他細細回想,才發覺那是她的聲音。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沈嘉魚起了興致是因為自己那位長兄對他有心,直到看見如今這一舞,他心裡才升起一種朦朧的情愫,原來之前他竟錯過了那麼多機會,可如今懊惱也無用,世上最難尋的,就是根治後悔的良藥。
皇上特地看了晏歸瀾一眼,含笑道:“雖然無緣得見當年鄭氏夫人名動天下的舞姿,但幸好她後繼有人,沈娘子如此風采,想也不遜於鄭氏夫人了。”
晏歸瀾垂眼輕淡道:“是啊。”
沈嘉魚臉上已經泛起微微紅暈,越發顯得熾色生光,她漾開水袖直起身,趁著彎腰下折的時候,側頭看了晏歸瀾一眼,見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瞧著自己,她有些彆扭地偏了偏頭,卻又忍不住再瞧過去,不得不強迫自己集中心思。
不過沈嘉魚的心思之亂尚還能收斂,盧湄心裡卻徹底翻江倒海起來,她的花誕舞原本也跳的極好,原想著哪怕沈嘉魚是領舞,她也能憑本事壓下她的風頭,沒想到這麼一比較,她就如同燭火之光,徹底被皓月之輝壓了下去。
此時女郎們共同捧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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