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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給誰做樣子。
他是真心地感謝羅六,感謝羅六曾救過自己,曾幫過自己,曾一路扶持著自己走過來。
她還想起了蕭戰庭之前曾說過的話,他說他回到隗繼山下的時候,看著滿目瘡痍的大轉子村,心裡想過一千種一百種可能,可是無論哪一種,他都覺得,只要自己活著,他就高興,就別無所求。
他說他以為自己死了,認為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他的杏花兒,現在她還活著,他就覺得很好。
或許是生死離別消磨了那個男人的傲氣和獨霸的本能,使得他在自己面前變得卑微起來。只要自己活著,哪裡是管曾經跟了哪個男人,又做過什麼。
戰火燎原,蝗蟲,水災,逃難,這麼多的事情一輪又一輪地過去,又有幾個單身女人能夠清白地繼續立在這個人世間。
她已經是足夠幸運了。
想到此間,她心裡便一萬分地心酸,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蕭戰庭。
或許那些戰亂和災難並不只是在她心口印下了永遠無法消除的痕跡,同樣遭受痛苦啃噬的還有他。
那種失去至親的痛,已經讓蕭戰庭再也沒法做那個把蕭杏花拉到小林子裡為所欲為獨霸的蕭戰庭了,他開始學會了顧忌她的心思,學會了接受她可能的任何不好。
以他如今的地位,便是要一千個一萬個昔日如蕭杏花般鮮嫩動人的女子都是有的,可是他就是沒要。
皇上賜下來的兩個美人兒,不知道放在那裡閒置了多久,還不是從來沒有問津過。
他是個固執的性子,倔強得太厲害,倔起來八匹牛都拉不回來。
以前是,現在依然是。
蕭杏花邁開沉重的步子,走進了正房。
屋子裡沒有點蠟燭,唯獨有月光透過碧紗窗落下來,落在了小桌上。
小桌上放了一大罈子酒,他坐在那裡,一杯又一杯地飲酒。
神情蕭瑟,面目冷硬。
她心裡便彷彿揉入了沙子,咯著心尖尖上那塊肉,一陣一陣地疼。
怔怔站了許久,她忽然撲過去,捧住了那張剛毅得像刀子一般的臉,俯首下去親他。
如今回想一下才發現,她從來沒主動親過他的嘴兒,都是他強硬地要親她。
她兩手緊緊捧住他的臉,小嘴兒靈巧地撬開他緊閉的雙唇,又將舌頭遞到了他的口中,舌頭對舌頭地咂起來。
他是喝了酒的,滿嘴的酒氣,如今她咂他的嘴兒,便也是滿口酒氣,一時倒彷彿自己也喝了酒。
美酒醇厚,他的唇卻帶著往日熟悉的味道。
他開始是僵硬怔楞的,後來不知怎麼,像冬日裡凍僵了的蛇恢復了知覺一般,開始單手捧住她的腦袋,迫使她更彎腰俯下來,於是她身子軟綿綿地就倒在他懷裡,姿勢改為他俯首下來,她仰臉過去湊,過去接。
就這麼砸摸著,她忽然想起了白天的事情。
她當然知道,他必然是什麼都知道了。
男人心裡有心事,卻不肯說,更不願意質問自己,於是只能悶在心頭,折磨自己。
她在被他咂著的時候,忽然就道:“鐵蛋哥哥,我今日險些親了那羅六,我只想著拖了他這些年對不住他,想著他其實早就想和我一起過我卻推脫著不肯,想著他當了這麼多年鰥夫孤身一人,想著欠了他的怎麼都還不清,卻根本沒想想你的心。我原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可我卻選了最傷你心的那一個!”
她用纖細的手臂緊緊抱住他的肩膀:“你打我吧,你打我吧好不好,扒光了,讓我跪在那裡,拿著鞭子抽我吧,狠狠地抽我,就像年輕那會兒一樣。這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出氣吧,怎麼打都行!求你打我吧!”
她一邊被他親著,一邊讓他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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