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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見過她的墳了。”
“你,你回去過啊?那就好,你回去,她老人家看到你,想必也是放心了。說起來,這些年我都沒顧上回去看看她老人家,什麼時候也得回去說道說道,要不然她還記掛著孩子們呢。”
“等回京城,稟明皇上,我帶著你和孩子們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
“你呢,這些年你怎麼過得?”
“我?好啊,兒女們都大了,雖說沒什麼大本事,可是孝順也老實,踏踏實實做點小本買賣,或者學點本領,一家子攢點銀子,心裡盼著能盤下個院子來住,其實也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自在地挪動了下手。
誰知道蕭戰庭卻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頗有力道,握住她的時,彷彿一個鐵鉗子。
就如同多年之前的那個年輕後生。
他這一握,不知怎地,分明是一把年紀了,她卻莫名心裡一慌,下意識地就要把手抽回來。可是他力道大,她根本抽不動啊,最後只能作罷,強自忍下。
正待要乾笑幾聲,說幾句調皮話兒,誰知道他卻捏著她的手,攤開來,在月光下仔細地看。
這些年來她這雙手,曾為孩兒們擦屎擦尿,也曾在逃難路上乞討拾荒,更曾在一個個不眠的夜裡拿著針線,縫縫補補只為了掙取微薄的銅板補貼家用,這麼多年熬下來,那雙手上早已遍佈裂痕,粗糙不堪。
他的手倒是長得好,雖指尖上頗有些繭子,可以看得出那繭子根本是平日裡握慣武器才有的,這些年他又不幹重活粗活,那雙手保養得倒是比年輕時還好!
這該死的不曉人心的月牙兒,偏生在這時候冒出了頭,月光直白白地灑在她那雙佈滿繭子和針疤的手上,而那蕭戰庭,還不錯眼地盯著這手看。
蕭杏花頓時覺得難堪極了,一咬牙,用盡力氣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了。
“看什麼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她早不是當日的蕭杏花了,那個大隗繼山下人人稱讚的蕭杏花,那個大轉子村一朵花的蕭杏花,那個天生有著一雙軟綿綿富貴手的蕭杏花!
蕭戰庭側首凝視著她,卻只看,並不說話。
又是這樣的目光,彷彿要把人看穿的目光!
蕭杏花甚至能感覺到他直白到不加掩飾的審視,好像在打量她過去的這十幾年,好像在打量她在過去遭遇的一點點不堪。
她臉上驀然便覺發燙,別過臉去,咬著唇不吭聲。
那如弓的殘月輕輕挪移著,已經磨蹭到了樹梢後,小院裡夜色朦朧,倒彷彿籠罩上一層紗般。難堪地嘆口氣,蕭杏花閉上眸子,一陣習習夏風吹過,卻彷彿聞到了哪裡飄來的荷花香。
“累了一天,早點歇息吧。”耳邊傳來那個渾厚低啞的聲音,陌生又熟悉。
“嗯。”陷入心事的蕭杏花胡亂嗯了聲。
身邊的人起身了。
他身形極高,比尋常男人要高,是以如今站起來,頓時遮住了月光,像一座高聳的小山般。
蕭杏花想起他剛說得話,頓時一個激靈,明白過來了。
要,要睡覺了啊……
她小心地抬起眼看他:“睡,睡覺吧,那——怎麼睡?”
“什麼怎麼睡?”他低頭鎖著她的雙眸,淡聲問道。
“我,我的意思是說,你在哪屋睡啊?”蕭杏花連忙乾笑一聲,不知道怎麼,麵皮竟有些發燙,胸口泛起莫名的懼怕。
“我昨日是睡這裡的正房,你——”蕭戰庭清晰地捕捉到了蕭杏花面上的薄紅,略一停頓,繼續問道:“你打算?”
“我……我這些年習慣了,習慣了一個人睡,我看你睡正房,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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