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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人們來了又走——有時候還會再回來,他們來自敘利亞、葉門,大體來說,全是中東那場戰爭的受害者,或者至少在官員們盤問時是如此。
難民營裡的味道一定不會太好,傳說德國人給難民提供成套公寓,不過至少在這兒,廁所和浴室都需要公用,還老壞。人們住得也很隨便,新來的難民只能睡在帳篷裡,那些用三合板隨便搭出來的小房子,專屬於年輕力壯的男子,或是整個家族偷渡過來的大團夥——這兒的秩序大概就和所有矇昧時期的社會差不多,力大稱王,人們憑著口音和部族各自抱團互相傾軋,各自的團伙內也存在鮮明的等級制度。唯獨好的一點是這兒不會出現流血衝突:真正有這個膽量的人都出去了,他們晚上就睡在特米尼火車站外頭,那裡是原來是一群群黑人的地盤,還有義大利本地的homeless,一年以前,一個流浪漢還能佔據一格,用紙箱給自己搭建個容身處,現在那一帶已經擁擠得像是大通鋪,一到晚上就有成排人整齊地躺在一起,活像個男子宿舍。
他們白天在幹什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沒人大聲抱怨,這屬於政治不正確,在知識分子較多的大學,會讓你受到同學的鄙視。
男子宿舍,這詞也適用於難民營,這裡的男女比例高達9:1,大部分婦女兒童都受不了漫長又艱苦的海上逃亡,能活下來的更多是年輕力壯的男性,這也讓孌童行為(即使孩子也一樣少)與同性間的性欺凌異常普遍。當然,更直觀的結果是,難民營外,流鶯的數目顯著增加,難民總是有些手段搞錢的,除了食物,他們也能領到些生活補貼,自己那一份當然不夠——但可以去搶別人的。
難民營內僅有的女性往往有家人庇護,若沒有,生活得就要異常小心,她們住在帳篷區一角,繳納大量保護費,除了領食物以外,基本閉門不出,長相通常也很平常。“我們靠運氣來到這裡,用光了一輩子的運氣,現在得格外小心。”
在充滿異味的帳篷裡,法蒂瑪對兩個新來的女夥伴說,她的英語不怎麼好,臉上也顯得憂愁,據她自我介紹,她是大學教授的女兒,曾被帶往國外度假,因此會說英語。不過,現在她孤身一人在此,她的家人都發生了什麼事,她沒有說。
“這裡沒人會來,住在這裡的人都太老了,又醜,而且很臭,他們昨天剛來要過錢,今天不會來了。”法蒂瑪總是有些焦慮,不斷在張望外頭的動靜,“但也說不準,有時住在西北角的胡尼兄弟會來這裡,我們沒有錢了,就被打一頓出氣。”
她掀開衣服給他們看了傷口,青紫一片,這是十天前被打的,法蒂瑪白天會和同伴一起去羅馬鬥獸場要錢,有時候也要點吃的,難民營的食物發放得斷斷續續,也會被搶走,在義大利她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好,吃總還是能吃飽。在敘利亞,她逃出來以前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好好吃飯了,在她原本住的那個名字複雜的村莊,有錢也買不到食物,還不如千金一擲,買個逃往天堂的機會。
她沒問傅展和李竺是哪國人,為什麼會進難民營藏身,又是怎麼把自己塗成中東人蜜色的面板,甚至還領到兩份補給糧的。收了他們的十歐元,法蒂瑪就慷慨地租出了鄰居的兩個帳篷。昨天那兒原本的住戶去德國了,帳篷還空著,難民營的管理也相當混亂,法蒂瑪告訴工作人員有人從巴黎被送回這裡,工作人員深信不疑——“他們不是很能認人,外國人看起來都長得差不多。”
義大利人能辦出這樣的事,傅展和李竺一點都不懷疑,他們去領飯的時候就有所感覺。雖然經過化妝,但本民族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不對,不過工作人員根本沒看出不妥,隨便瞥了一眼就把一份晚餐遞了過來。
味道還不錯,是帕尼尼三明治,甚至還散發著熱氣,意餐總的來說味道比法餐更靠近國人口味,夾料里居然還有一片風味十足的薩拉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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