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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瘦弱纖細的身影,走在人行道上,赤著腳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此刻綠燈終於亮了,司機見他沒吩咐停下,只得慢慢啟動車子,卻還是忍不住嘆息一聲:“這姑娘哭地真夠可憐的。”
司機有個差不多年紀的女兒,看著小姑娘哭的模樣,有點兒心酸。
雪白的小臉漲地通紅,大口口地站在車窗外喘著氣,卻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就哭了出來。這一幕,猶如電影的慢鏡頭畫面一般,在他腦海中回放著。
她哭的模樣,衝著車子鞠躬的模樣,赤著腳走在人行道的模樣,因為哭泣而不斷顫抖的肩膀。
“停車,”季啟復放下手裡的電腦,對著司機說。
司機一愣,還是按照他的囑咐,將車子停在路邊。季啟復下車之後,就往回走,可是人行道上,已沒了那個纖細瘦弱的背影。
他又走了一會兒,才在一個拐角找到她。
季啟復並不是個擅長安慰的人,在他看來,眼淚代表懦弱。可是偏偏面前的姑娘,就蹲在那裡,低聲地哭泣,並不打擾別人,就像是這座城市裡的一隻小小流浪貓,柔弱卻又堅強。
他半蹲了下來,他名貴的西裝和皮鞋,和這個凌亂的街角,是那樣格格不入。
“你,需要幫助嗎?”
言喻躺在床上的時候,閉著眼睛,腦海中卻有剪不斷的思緒。不知過了多久,眼皮沉沉,總算是睡著了。
第二天的時候,正好是星期六。
雖然不用上班,言喻已習慣了早起。她穿著運動服,在酒店房間的跑步機上跑了半個小時,才到樓下的餐廳吃早餐。
沒想到,還是碰到季啟復。
他依舊穿著襯衫和西裝褲,打扮低調,卻精緻矜貴。黑色柺杖就擺在他的椅子邊,他的保鏢坐在隔壁的位置上。而他獨自一人,佔據了落地窗的那個桌子。
“言言,”他看見她,“過來。”
見他招呼,言喻自然不會推脫。她坐下後,微微頷首,客氣地問:“季先生,您起的這麼早?”
季啟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無奈道:“言喻,你非得和我這麼說話?”
客氣又恭敬,像那些公司裡的高層一樣,帶著一張面具對待他。那些人就算帶了面具,季啟復也不會在意,可她不一樣。
言喻伸手用銀勺攪動面前的咖啡,灰褐色液體慢慢轉動,散發著濃濃地香味,帶著苦澀。
她說:“季先生,您是我老闆。”
所以對你這樣客氣,是應該的。
季啟復看著她,又垂著眸子看著她的手指,纖細白皙,戴上鑽石一定很好看。
什麼顏色鑽石配她呢?
粉鑽還是藍鑽,又或者還是最經典的白鑽?
他問:“你找到那個人了嗎?”
言喻有些不明白地看他,顯然這句話有點兒突兀。季啟復倒也沒讓她多猜測,直接替她解惑,“就是你和小慕說的,那個沒辦法忘記的人。”
她一愣,沒想到她和季啟慕的話,會被他聽到。
見她不說話,季啟復有種瞭然於胸的自信,這也是之前他會放手言喻回國的原因,他伸手端起的咖啡杯,說道:“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並非你執著就可以的。”
也不知為何,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言喻心底升起一股孤勇。
她抬頭望向窗外,陽光正濃,連心情都有一份恰到好處地淡然,她轉過頭,聲音堅定:“可是真正的愛情能夠戰勝時間和距離,它不會褪色的。”
“那你現在得償所願了嗎?”季啟復喝了一小口咖啡,淡然地問。
*
言喻站在首都圖書館的門口,昨晚路過的時候,總有一種歲月從未流逝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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