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他在陰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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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林緒站在人聲鼎沸的車站出口，目光望向了不遠處。

他總是在想，會不會有人來接他。

希望有個人能夠站在出站口，期盼的望著這裡眼睛裡帶著重逢的喜悅，這個人的目光會掃過和他身形相像的人，直到確認期盼已久的人走出來，他先是一愣，接著笑得特別開心，握著他的手都在顫抖。

可是，林緒抬頭，路人行色匆忙，沒有一個人會為他停留。

林緒捏了捏手腕上的傷，垂下目光像個站在圍牆外看著牆內溫馨家庭的可憐蟲。

人聲鼎沸中，他感受到了無盡的絕望。

那個人沒有出現。

林緒心裡默唸了一遍他的名字。

周聞說過了，後面的事情都不用他擔心了，有他在，不會有事的。

不過，周聞還說，為了安全，他們現在不能隨時聯絡。

也就是說，林緒現在徹底孤立無援了。

家？林志國在，他回去是要重新去一遍吸血的地獄嗎？

他無家可歸了。

林緒好可憐。

S醫科大那裡有個街道，一整個都是小吃，林緒餓了兩天了，不知道為什麼一來到S市就想去那裡嘗一嘗。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

小吃街上熱熱鬧鬧的，攤販的叫賣聲，顧客的談笑聲，食物烹飪的香味撲鼻，有的煙霧繚繞，生煎包，烤苕皮，澱粉腸......

各種美食一溜排開，林緒從街這頭走到街那頭。

他像是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一樣，穿著長袖，頭髮蓋著眼睛，臉上沒有表情，嘴角一直緊抿著。

偶爾會有細碎的聲音傳到林緒耳中，聽得不太真切，像是誰在耳邊唸叨著什麼，又像是遠方傳來的歌聲。

林緒隔著布料摩擦著右手腕上的傷，感受到痛意後，才有種清醒的感覺。

這裡很熱鬧，他想逃離。

躲起來，躲在陰暗的地方，陽光曬不到的地方，他不想渴望了，在潮溼的地方待的久了，遇到點光，便會覺得刺眼，甚至會灼傷。

林緒動了動手指，轉身往黑暗裡走去。

他記得這附近有個租房的，他可以先住一段時間。

未來怎麼樣，他還沒有想過。

以前他或許很喜歡吃一些小吃，但是現在，他看著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竟然覺得噁心反胃。

租房很成功，房東人也還行，借給了林緒一床薄被子。

夏天夜裡涼，蓋上被子不會感冒。

林緒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裡亂糟糟的像是趕廟會一樣，各種各樣的聲音畫面都在迴圈播放。

還有蟬鳴一般的聲音。

不知道躺了多久，林緒沒有一點睡意，他睜開眼睛，目光投向黑暗處。

那裡有個高大的身影動了動，接著朝向林緒走了過來。

林緒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在看清男人的面龐時帶上了點光澤。

像久旱逢甘霖的小草，被石頭擠壓的傷痕累累，卻在這一刻有了生命力，有了活的希望。

林緒靜靜的看著男人沒有說話。

傅南禹也只是站在那裡，目光深邃，嘴角緊抿著，似乎在為林緒的處境感到悲哀。

最後林緒睡著了，不知道怎麼的就睡著了，傅南禹給他掖好被子就離開了。

林緒醒來試圖去尋找傅南禹存在的痕跡，他看到小小客廳裡，桌子上放著一杯沒有喝完的水。

那不是林緒的，他昨晚沒喝水。

一定是傅南禹的，他真的來過了。

林緒很開心，他想笑，可是扯了扯嘴角，好像是忘了怎麼笑，眼淚唰的就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的砸在混凝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