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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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緒看著傅南禹手機裡的圖片瞳孔微縮，他怎麼會不認識呢。

那是一串熟悉的號碼，還有那個人的身影。

“你認識他嗎？”傅南禹又問道。

林緒抬眼看到傅南禹那雙溫柔的眼睛，棕色的眼瞳裡倒映出他自己，他從裡面看到了信任，看到了自己。

他想，他被無條件信任了吧，一定是的。

“南哥，我認識他。”

這個人叫周聞，林緒第一次見他是在青創營裡。

青創營裡骯髒不堪的牆壁，破舊的宿舍，以及窄小逼仄的食堂，這一切都讓單純的林緒感到恐懼，他被下藥迷暈帶來的，剛醒就發現自己躺在了令人作嘔的被褥裡。

宿舍裡沒人只有他自己。林緒看向窗外，幾個穿著制服的人站在那裡訓斥一群面黃肌瘦的人。

這是哪裡？

林緒一開始看著那些人被訓斥著，緊接著令他一生難忘的事情發生了，穿著得體的人，不，應該稱他為畜生，他解下皮帶握在手裡，看誰不順眼就上去抽。

林緒親眼看見一個瘦小的女孩兒被他抽到，皮帶抽破空氣的凌厲聲，女孩兒的慘叫聲，還有，還有他們放肆的大笑。

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林緒目睹了那個女孩被打的奄奄一息，身後的那些人個個都是不敢動，直到女孩快要被打死的時候，一個人衝了出來，他奮力的推開想要繼續抽打的男人，嘴裡說了什麼林緒聽不到。

就在他以為這事有所轉機的時候，那個人被推倒了，幾個男人拳打腳踢一番，最後和那個女孩兒一樣，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林緒不敢再看下去了，他蹲在地上，腦海裡亂糟糟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門被開啟了，林緒看見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就像拖著死人一樣拖著人走了進來，他一把將那人扔在床上，看了一眼林緒轉身就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林緒覺得那眼神似乎在說，下一個就是他。

管不了那麼多了，林緒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人被隨意的扔在床上，他上前將人塞好，又在宿舍裡找來了不知道是誰藏起來的水，餵給了床上的人。

這時林緒才看清，這個青年看上去二十來歲，長相也是很好看的那種男生。

林緒喂完水收回手時，躺在床上的男人醒了，他警惕的盯著林緒，眼珠子一動不動，看上去像是餓了很久的孤狼。

“你、醒了？”

林緒聲音有些發顫，害怕的情緒掩藏不住。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男人的聲音沙啞無比，彷彿是破舊不堪的風箱呼啦呼啦的作響。

“我叫林緒，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裡了。”

“又是他們，呵。”

男人咳嗽了幾聲，抬眼緩緩說道：“我叫周聞。”

周聞。

林緒心裡默默記下這個名字，因為周聞被打傷了，所以那群人便沒有再找他的事了，反倒是林緒從他口中得到了不少的訊息。

過了幾天，林緒終於被人想起來了，那天的太陽格外大，一個穿著制服進來指著林緒說要他出來，林緒不願意，周聞想要阻攔，被門外的另一個人按住了，還打了一頓，林緒不忍心見他因為自己受傷，就跟他們出去了。

這幾天周聞一直說這個地方是地獄，是吃人的火坑，林緒戰戰巍巍的被他們拉扯著走向了周聞口中的人間煉獄。

正值盛夏，枝頭綠意繁茂，蟬鳴悠長，可這卻成林緒的恐懼，是噩夢也是深淵。

他被推搡到一間掛著診療室的屋子裡，他看到一個女孩被穿著制服的男人帶走了，擦肩而過時，林緒看到那女孩眼裡空洞無神，臉頰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