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儲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60節,楚宮腰,風儲黛,叢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的她了。
他不能再失去。
母妃走的時候,他守著屍身,跪在冰冷的寒苑裡,足足跪了兩日,最後夏夜的燥熱在悶不通氣的室內釀造出溼潤的腐味,有墮淚的宮女來拉他,硬是拽不動,宮人捂著淚花,看著小公子,不忍地道:“九公子,娘娘她,已經去了。”
“九公子——求你了——”挨挨擠擠地跪了一地的宮人,他們磕著頭磕出了血求他,求他讓他們將那位苦命夫人的屍首運走,他最後看了眼躺在草蓆上面白如紙的母妃。
“走吧。”
從此以後,他忘記了什麼是歡樂,又該如何笑。
那些年的記憶,只剩下父王看著他時,那充滿嫌棄和暗怒的目光,他的責罵,他的處罰,在桓夙的身上,還有右肩後一個凹陷的傷口作為明證。
後來是母后將他領回了霞倚宮。
金碧輝煌的屋子裡,沒有人是他可以親近的,就連母后,也時而會因為一些事而疏遠他,直至他撞見了母后與衛夷之間的事。
作為父王的兒子,他應該將這事捅破,讓父王知曉,可他沒有那麼做。
母后是他在人世間最後一個還對他能敞開溫暖的懷抱的人了,儘管在很大程度上,是緣於她膝下無子,將桓夙過繼給她,將來便有了憑仗。
可這世上最後的一絲溫暖,都是他汲汲以求渴望抓住的。
何況是孟宓。
何況是她。
“夙兒,我答應你,會永遠陪著你,這一次不能騙你了……”
孟宓閉著眼睛,好像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廣袤草原,風吹草低,牛羊隱約,青翠綿延的一派山色風光,他們在滿天橙夕暈染下騎著老黃牛慢悠悠地歸來。
歡歌笑語,在身後青色的浮動如浪的草葉間滾落。
孩子們笑著舉著肉乎乎的手求爹爹抱,他的夙兒,立在黃昏裡,頎長的影子宛如一幅古舊的圖卷,看得她眼眶微熱,忍不住綻出最柔軟的微笑,伸手也要他抱……
會有那麼一日的。
“夙兒,我們還會兒孫滿堂,會的。”
喃喃的一句話,宛如化在深夜的霧色裡,微風中,桓夙微微俯下目光,她緊攥著他的手,已經一指一指地鬆開了,滿藏眷戀,卻又果斷如斯。
“等我。”桓夙吻她的額頭。
此時穩婆被疾馳的馬車終於載了來,聽說是楚國的王后,半是驚嚇半是驚喜地便往這兒趕,桓夙才起身,穩婆便已經衝了進來,“哎喲”一聲,直將目光還停在孟宓身上的桓夙要支出去,“大王,產房多血光,您哪能待在這裡,趕緊出去……”
穩婆來時看到了火光,以為是山火,此時尚未放在心底,故而表現得不慌不忙,讓孟宓深吸氣,替她擺正姿勢,桓夙見穩婆來了,便狠了狠心,掉頭往外毫不遲疑地走了出去。
簾帳被他修長的指掀開,原本該寂寥的曠野長夜,此時因為那漫山的火,而顯出異樣的妖冶和壯麗。
山風如簇,此時那群士兵宛如從衝下來的一波猛獸,見人便殺,桓夙皺了皺眉,“曹參、顧狂何在?”
曹參如今已難使劍,更難說上陣殺敵,但他曾是禁軍的主心骨,這般人馬不少聽他調遣,而他只需要人,護住他身後的王帳。
至於顧狂,另有所用。
“大王——”身後跟來的老軍醫此時已下去開藥了,聽聞大王傳令,曹參顧狂齊齊飛奔來,顧狂的劍懸在腰間,不出鞘已可見冷鋒清冽,桓夙負起手,“公子民稷區區數千人,虛張聲勢,但他引火燒山,如今正是北風——”
桓夙本想安排顧狂前線交戰,此時轉移營地為緊要,但顧狂拄劍而立,“大王,這夜的北風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桓夙眉梢微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