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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個冷,便極容易染上風寒。
“奴婢不敢。只是大王吩咐了,要好生招待枳小郎,他既然喜歡吃酒,奴婢自是不敢攔阻。”
既點破了這事,也不說是桓夙刻意吩咐的,只說枳貪杯,孟宓也不清楚桓夙是不是有意,總之心裡不大順暢,枳是她的弟弟,他要有個閃失,她自己更汗顏,更難受。
桓夙執刻刀的手穩健靈活,自如地雕著手中的小人,昨日她來時,只差最後的一雙眼眸,這個小人算是他的福星。只聽到孟宓的腳步聲,他微微一怔,飛快地將小人收拾起來,卻不妨被刻刀劃傷了食指,他皺了皺眉,用一旁的絲帛裹住了指腹藏在袖口下了。
孟宓身上仍是那件華貴精美的王后的裳服,她沒有脫下,桓夙以為,她是認可了這個身份,只是,這個想法,沒等他自己擊碎,已經不攻自破。
“大王。”孟宓把描鳳綴金的那件外袍剝了,雙手捧著呈了上來。
桓夙並不讓人接,“怎麼了?”
“衣裳尊貴,民女受不起。”孟宓捧著華裳,小臂紋絲不動,“若是大王不能容枳,孟宓絕不久留。”
她低著頭,將衣裳舉過了頭頂,她知道自己這番話像是威脅,一出口便悔了,可是,她咬咬唇等著桓夙說話,心裡忐忑不安。她不敢抬頭,不敢直視他盛了火一般熾烈的目光。但她等了半晌,他一個字都沒有。
孟宓只覺得手上一輕,那衣裳已經被人取走了,孟宓訝然地抬頭,他漆黑如墨的眸隱冰藏雪,冷峻而威嚴,桓夙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他笑:“孤若是不能容他,單憑你拉著他的手,你為了他而求孤,眼下他早已身首異處。”
枳身首異處……孟宓一個哆嗦,她想她明白晨起更衣時那侍女的意思了。
孟宓的下頜被人托起來了,摩挲的觸感滑膩如綢,她發現他的手指上纏了一條雪白的絲綃,沁出了縷縷猩紅,孟宓不忍細看,依舊固執地挺直了背。
他鬆開了手,“你昨日來,對孤挑明瞭,要孤做你的靠山。孤可以答應,但你說清楚,你來,到底是為了你,還是為了他。”
“是為了我們兩個人。”
更壞的回答,桓夙氣得捶桌,孟宓只聽耳膜傳來“嘭”的巨響,一低頭時,只見絲帛落在了桌上,他的手指淌著血,一滴一滴地攢成了一朵嬌豔的紅梅,孟宓忍了很久又沒忍住,抓住了他的手,“你,你包紮一下。”
桓夙抽手,冷漠道:“不必你管。”
孟宓想了很久,不懂桓夙為何生氣,但方才他抽手時太像賭氣,他這個人其實就是太冷了,人又彆扭,孟宓才一時沒想明白,他竟是因為枳而醋了。他是在意自己的,身邊又沒有別人,當然會吃醋。
“枳,”她提起這個字便讓他不快了,桓夙正要出聲打斷她,孟宓又握住了他的手,“只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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