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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人既敬且怕,指尖摳著身後的雕花門的紋路,故作鎮定,“你、你要與我說什麼?”
“不敢,在下只是一個信使。”張偃再施一禮,將肩上的一隻黑色的編織麻袋卸了下來,“上陽君要在下問孟小姐一句話,是否願意離開楚宮。”
這個問問得太突兀,孟宓一時怔然無聲,唇動了動,茫然道:“離開?”
自從被鎖入南閣樓,她就再也沒想過離開楚王宮,雖則現在南閣樓的門外已經沒了那兩道栓門的鐵鏈,但真正囚禁她的,又豈止只是兩條鐵鎖?
張偃將麻袋上的繩子解下,“若是孟小姐不願離去,這些俗禮,還請孟小姐收下。”
孟宓好奇,只見這其中竟放著幾盒精美的糕點,以晶瑩如雪魄的冰晶八角盒封置,隔著食盒都能嗅到荷露梨雨的芬芳,這必是出自雅人之手。上陽君果然知道,她在零嘴面前,是防備最弱的時候。
張偃直起了身,往後退了一步,這副姿態近乎刻意引她上前,孟宓不負所望地邁了一隻腳,但最終又為難地收了回來,“不,即便真是上陽君,我也不能走。”
“為何?”張偃疑惑,“就在下所知,太后和大王,待你並不好。”
“即使是那樣,那也並不意味著上陽君便能待我好。我與他,不過一面之緣罷了,他何以勞煩先生,用這般的大手筆,冒著得罪王上的風險救我?便是我信了他的為人,”孟宓又搖了搖頭,“也不能不顧及我的家人,我不能冒險。”
最後,不走,眼前這些美味就是她的了。
身後,南閣樓外忽地響起了小包子困惑的試探聲:“孟小姐醒著麼?”
孟宓激靈了一下,怕張偃在來人之後,情急下對自己動手,好在他只是捲起了衣袖,對孟宓輕輕頷首道,“在下先告辭了。”
孟宓一個眨眼,人卻不見了。她往前奔出幾步,只見一片平整的被人工打磨得滑不留手宛如圓潤石玉的峭壁,她咬了咬唇,來不及收拾地上的美食,轉了幾個角繞出來,替小包子開門。
門乍開,一股冷風灌入閣內,孟宓的心尚未平靜,只見小包子領著兩個更顯稚澀的小宦人,兩人吃力地搬著一塊大石頭往裡走,咬緊了牙,孟宓錯愕地望向桓夙身邊的紅人。
“這是?”
“這個,”小包子低著頭,兩頭不是人地艱難道,“是大王讓孟小姐溫習的。”
溫習什麼?她走到那塊被吃力放下的石頭面前,凝睛一看,只見那塊平滑的石頭上赫然刻著一篇洋洋灑灑的《女訓》,嚇得她險些一屁股摔在地上。
……
雪壓了三兩梅枝,鄭國的上陽君曾是新鄭最風雅溫和的男人,如今到了郢都,便成了楚國最風姿高卓、情趣優雅的公子,他的梅花酒烹出了冷梅豔雪的寒香,白衣如流雲皎月,博山爐嫋娜的一尾餘煙,將他玉骨冰魂的容色暈得有一縷依稀之態。
“公子。”張偃穿過兩道長廊,邁入門內,黑色的長袍大氅抖落了一層碎雪瓊珠。墨眉凝霜,風塵僕僕地趕來,形容比之上陽君稍顯狼狽。
藺華溫笑,“來喝幾盞,暖暖身子。”
“諾。”張偃依言坐到他身畔,藺華斟了一盞,並不忙問結果,先禮數周到地招待了門客,張偃自己按捺不住,腹中過了遍稿,直言不諱:“孟小姐心有憂慮,不肯答應。”
“我早知如此。”藺華並未失望。
“那——”張偃有些摸不清公子的心意。
藺華斟酒的動作流暢而溫雅,行雲流水,衣袖輕拂,“她總有一日會答應的。我只是,用了一些糕點稍稍收買一下她。”想到去年宴中,那忍著胃口不敢大嚼特嚼、擠眉弄眼難受地小口吞嚥、那個珠圓玉潤的少女,忽地,那凝如水墨的眉心之間抽出了一縷淡然的柔色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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