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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于飛跟鄭馳樂說起青花鄉的處境。
青花鄉大部分人家都姓丁,歷任鄉委書記、鄉委鄉長大都是自己人提上去的,因而雖然東西兩村屢有紛爭,可總體而言還算服管。
導致近年來兩村紛爭加劇、甚至出現鬥毆現象的原因其實並不是兩村世仇加深,而是資源的嚴重缺乏——這個資源包括水源、好田這些“硬資源”之外還包括政策、撥款等等“軟資源”,從青花鄉小學重修的艱難程度就知道青花鄉的狀況有多困難!
延松並不是貧困縣,相反,縣委書記王季倫是個“搶錢”、“搶專案”能手,遠遠壓了旁邊的柳泉縣一頭。
照理說在這樣的“強龍”手底下應該不會有青花鄉這種貧困的地方出現才是。
可問題就出在王季倫特別強,而他對青花鄉又特別厭惡!
這厭惡的起源要追溯到現在鄉委公職人員住的這座大院子,原來這大院子原來的主人家就姓王,剛巧是王季倫的爺爺。當時王家一家躲難躲到青花鄉,卻被青花鄉的人舉報、批鬥、折辱,當時王季倫的父親在外面經商,聽到風聲後躲到了海上過著漂泊無根的日子。
恨意卻已經刻進了骨子裡。
後來王家被“平反”,王父也帶著王季倫回到了延松。王季倫拼了命考上黨校、一步步走上現在的位置,他針對青花鄉的做法說是“報家仇”也不為過。
鄭馳樂聽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作為王家的兒孫,王季倫這種做法無可厚非,畢竟這種血仇不是誰都能嚥下去的。他師兄吳棄疾那麼睿智的人,年少時不也因為這件事而暗恨在心,輕易被東瀛那邊挑撥了嗎?
可是作為一方“父母官”,王季倫這種做法又有違原則——因為個人私怨而遷怒於整個鄉,未免太偏激了。
在那場由舉國“反資本、反封建”引發的動亂裡面群眾本來就很容易被煽動,稍微富有一點的人就會被揪出來當“資本家”批判,王家遭受的厄難並沒有任何針對性。
它是由那個時代造就的。
並不是說青花鄉的人就沒有錯,而是如果要因為這份錯誤而禁錮它的發展,那麼華國大部分地區都只能止步不前了。
所以說王季倫的做法在情不在理。
鄭馳樂說:“不管怎麼樣,該做的我們要做好。他要是不批,那就去說服他;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說服不了他,我們還可以走別的路子,比如直接往上送。”
丁于飛眉頭緊皺:“這對你不太好。”
越級做事怎麼看都討喜,雖說王季倫為難在先,但這種動不動就跨過上一級領導往上交報告順便“告狀”的傢伙誰放心把你留在自己手底下?
何況王季倫圓滑得很,做事不留把柄,他能找出一萬個理由來把事情搪塞過去。
否則丁老書記怎麼始終沒能為青花鄉爭取到援助資金?
聽著丁于飛把心裡的顧慮都說了出來,鄭馳樂就明白這個副書記已經把他當自己人了。
只不過他做事可沒那麼多顧忌,要是王季倫真的連這種申請都要卡住不給過,那他絕對不會忍著。
要是連這種關乎人命的事情都沒法解決,他走這條路還有什麼意義?
鄭馳樂向來樂觀,拿定主意後語氣也變得非常輕鬆:“這不還沒到那一步嗎?我們先把前面兩步走好再說。”
丁于飛還想說什麼,丁老書記已經說:“于飛,聽小鄭的。”
丁老書記發話了,丁于飛也不再猶豫:“成,鄭鄉長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姐夫現在在縣委做事,到時候我央他去活動活動,這事事關人命,他一定會出頭的。”
鄭馳樂說:“那我們先回鄉委那邊商量商量,確定好初步的行動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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