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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棄疾也不嫌棄環境差,跟鄭馳樂坐到一邊的矮桌上,和鄭馳樂一起盯著陸冬青看。
陸冬青的雲吞是現包的,他的手很小,但特別靈活,三兩下就把三份新鮮雲吞弄下鍋。
旁邊正在吃的老主顧見他們好像很好奇,馬上說道:“你們第一次來吃吧?青哥兒的手藝跟他爸一樣好啊,餡料足,湯味濃,而且價格厚道。要是喜歡的話多來幾次,青哥兒他爸腿腳不好,青哥兒從小就幫著他爸起早貪黑地忙,在學校還年年拿獎,唸書從來不花錢,懂事啊!”
鄭馳樂邊聽那位老主顧說話邊看著陸冬青滲著汗的小臉,這時候的陸冬青才十一歲,應該還沒有和曹輝鬧出事來,眉目之間看不出半點鬱結。
鄭馳樂還記得那時候陸冬青非常節儉,幾乎沒有穿過校服以外的衣服,學校組織的活動也很少參加,問起時也不隱瞞,大大方方地說家裡拿不出錢。
陸冬青的坦然有時候會讓鄭馳樂覺得自己太過偏執,因為一直以來他無論做什麼事都是順順利利的,就連這兩年開始想辦法弄錢都是因為想讓鄭存漢“刮目相看”。
可以說他從來沒有吃過真正的苦頭。
鄭馳樂想得入神,陸冬青已經把兩碗雲吞送過來了。
等陸冬青把第三碗也端過來後吳棄疾和氣地對他說:“小娃兒,坐下一起吃吧,我請你。”
陸冬青一愣,壓根兒沒想到會有客人這麼說。
吳棄疾笑了:“我是在附近開診所的,剛剛聽隔壁這位大哥說你爸腿腳不好,讓你自己出來看檔,應該是發作起來了吧?前段時間天氣不太好,如果是有舊傷的話確實很糟糕。”
陸冬青點點頭:“以前我爸是軍人,後來傷退了,受的傷比較嚴重,平時就走不快,一到陰雨天氣更是疼得連床都下不了。”
吳棄疾說:“坐下來,邊吃邊說,我瞭解一下情況。對了,我姓吳,這附近那家吳氏診所就是我開的。”
鄭馳樂裝作不經意地插話:“吳先生可厲害了,今天他的診所開張可是有很多人來祝賀啊,你應該也看見了!”
陸冬青驚訝地說:“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人物在那裡呢……”想到早上那架勢,他的眼睛燃起了希望之光,“吳先生您能治好陳年舊傷嗎?”
吳棄疾屈起手指一彈鄭馳樂的腦門:“別添油加醋地誇口。”
鄭馳樂吃痛地捂住額頭。
吳棄疾問陸冬青:“你叫什麼名字?”
陸冬青說:“我姓陸,叫陸冬青。”
吳棄疾說:“冬青麼?冬青這種植物從來都不爭春,在冬天開花結果。”
陸冬青聞言抬起頭靦腆地一笑:“我爸也是這麼說的,他說我們的日子雖然苦,但他希望我能踏踏實實地過日子,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要沮喪。”
鄭馳樂一直知道冬青是什麼,可他從來沒想過陸冬青名字的來由。
聽出陸冬青對他父親的敬慕,鄭馳樂不由有些恍惚。
昨天吳棄疾也評價了他的名字,同樣也說了它的寓意,可他對鄭存漢卻只有排斥。在遠離淮昌的那十幾年裡他從來沒有回過頭,一來確實百事纏身,二來是心中有怨。
然而回頭一看,鄭存漢除了不讓他和鄭彤相認、把他送到嵐山之外,對他也沒有半點不好的地方。
他應該回去看看那個倔老頭的。
鄭馳樂在走神,吳棄疾卻已經對陸冬青說:“我不敢打包票說我能治好你父親的舊傷,因為沒有病人我們是不能判斷病情的,如果等一下你不忙的話就先收攤把我們領過去,我先好好瞧瞧再說。”
陸冬青對吳棄疾有種莫名的信任,他說道:“飯點快過了,我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吳棄疾點點頭:“先把雲吞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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