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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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

何慧敏回頭看了劉殺雞一眼。

這一瞬間，劉殺雞發現，少女的美麗的眸子裡不再是黑霧繚繞，而是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清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何慧敏會突然倒戈，但劉殺雞並沒有絲毫的猶豫，第一時間化作流光，朝著遠處虛空之中飛射而去。

因為他看得出來，何慧敏並非是太一真人的對手，也只能阻擋片刻，而他自己現在幾乎沒有了再戰之力，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成為累贅，最主要的是，他還肩負著那二百多孩童的性命，此刻並非是逞強的時候。

轉眼，劉殺雞的身形就徹底消失在遠處天穹。

“你……竟敢背叛太一門？”黑色血霧瀰漫之中，太一真人的聲音響起，怨毒如同詛咒。

而他的身形也已經重新凝聚。

他憤怒地盯著何慧敏，沒有去追劉殺雞。

何慧敏黑髮在風中飛揚，淡淡地冷笑，道：“背叛太一門的人，是你。”

“我？荒謬。我乃是太一門掌門，怎麼會背叛太一門。”太一真人怒極，渾身湧動著危險而又強大的氣息，急速地逼近，凌厲的殺意猶如有形之物，讓方圓千米之內的空氣都變得凝固。

何慧敏雙手持劍，起手式正是太一門劍法之中的【中衝劍訣】，體內元氣運轉，整個人臉上的黑色陰影逐漸散去。

少女秀髮翻飛，一張白皙俊美的臉顯得無比的平靜，但是眼中的怒火，卻彷彿是要將這天地都燃燒焚化一樣，怒吼道：“掌門？笑話，你根本就不配做太一門的掌門，是你親自背叛了太一門，將整個太一門無數年的底蘊，都拱手送給了那個地方，將太一門上下數萬弟子，都當成了你野心的殉葬品犧牲，無數師兄弟和師姐妹都被改造成為了怪物，真正的太一門，在你跪在那個人的腳下選擇臣服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滅亡了，現在的你就是一個畸形的怪胎，而現在的太一門人，只是一群可憐的工具而已……”

太一真人急速逼近的身形，微微一窒。

何慧敏見狀，臉上的嘲諷輕蔑之色越發濃郁，美麗的眸子裡燃燒著火焰。

少女一字一句地又譏諷道：“那些反對你的師兄弟和長老們，都被你這個惡魔無情地殺掉，他們才是真正配得上太一門戰袍的人……風無痕，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殺你，可惜沒有機會，為了留下有用之身，不得已，才身為人族身，去接受那種魔鬼一樣的改造而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今日雖然殺不了你，但能夠救下劉大俠，也算是為我太一門贖罪了，有死而已……風無痕，如今利慾薰心的你，可還記得入宗時的誓言？太一門祖訓第一條，入此門中，不得回頭，需秉持公義，門中弟子背叛祖宗宗門者，殺無赦，你可曾記得？”

太一真人默然。

他心中因為被偷襲而幾欲炸裂的憤怒，在這一刻突然煙消雲散。

面對著這個比自己不知道小了多少歲的少女，聽著她鏗鏘如刀劍般的質問，太一真人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一絲嘆息。

入宗時的祖訓嗎？

太一真人的臉上，浮現過一絲恍惚。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以為自己早就遺忘，可是此時被這個少女問起，不知道為什麼，數千年之前的記憶突然無比清晰，他依舊清晰地記得，那個曾經心中裝滿著俠客夢的孩童，在太一峰大殿上俯首作揖謝師恩，大殿前的桃花，那一年開的最盛最豔，花瓣飄飛中師尊臉上充滿了欣慰和期待的笑……那是他入宗時的畫面，那是他曾經的初心。

可惜，一切都已經永遠地逝去了。

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太一真人卻是記不清了。

射出去的箭，不可能再回到弓弦上。

而他，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