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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私下問起沈柔之,柔之果然如答應珍之的,只說讓老夫人做主,不再如先前一樣竭力反對了。
如此一來,老夫人這一關算是過了,韓家趁熱打鐵,立刻叫人算出好日子,前來送了聘禮下了定,就是因為沈承恩不在洛州,要不然恐怕就要催著辦婚禮了。
直到此刻,沈珍之才算是有些心滿意足。
這年中秋,沈府眾人是在上京的路上過的。
羅樞跟傅寒兩個,早在沈府收拾家務之時,便已經告辭返京了,畢竟羅樞心裡有數,他們還是會在京城內相見的,何必隨行再給謝西暝打眼呢。
而謝西暝這邊兒,見了沈承恩派回來的人,與此同時還有幾個眼神凌厲的傢伙,為首的人姓梁,是都察院的一名武官。
此人跟謝西暝才照面兒,謝西暝就認出來他是徐麒臣的人,以前在京內只怕也見過自己。
只是這梁武官從始至終竟沒有喝破,他們都察院的人是有名的眼明心細,人面兒最廣,加上謝西暝又不是泛泛之輩,明明他認識謝西暝,卻表現的一無所知,一切如常。
謝西暝也是冷冷淡淡的,不管重來多少次,他對徐麒臣還是一樣的討厭,連帶徐麒臣手下的人也沒什麼好感,感覺都像是那人一樣……說的好聽點兒是城府深沉,說的不好聽就是陰險了。
只是沈承恩留京在前,都察院特派人來洛州在後,這兩件事,卻讓謝西暝心中生出幾分異樣。
他能接受沈承恩突然留京,畢竟沈大人沒死,一切都是未知數,留京也是其中的變數之一。
但是若按照正常程式,沈承恩自然要先回洛州,如今居然跳過了這個步驟,直接讓家眷上京,雖然藉口說什麼要隨時等候皇上召見……以及方便接受京畿事務之類,但這也太倉促了。
尤其是梁武官的到來,區區一個洛州通判的家眷進京,要不要動用從五品的京內武官親自護送?
這天,船停在卉州城外。
晚間,謝西暝走出船艙站在船頭,張望前方水天一色,天際彩雲追月,月光下的長河波光粼粼。
旁邊也有幾艘停泊過夜的渡船,船艙中有燈光搖曳,隱隱還有說話聲響,甚至還有歌姬唱曲兒的聲音。
他忽然想起一年之中至少有七八個月是冰冷冬季的西北。
習慣了那種寒入骨髓,生硬如鐵的冷,居然生出了幾分懷念。
正在出神,只聽身後道:“小西。”
謝西暝回頭,卻見是沈柔之掀起簾子,從內走了出來。謝西暝忙過去扶住:“頭疼的好些了?怎麼又出來?雖然風不大,到底是有些冷意。”
沈柔之不習慣乘船,已經連著暈了幾天了,飯也吃的很少,只是她知道父親在京城必然也是望眼欲穿,所以並不叫苦,也並不想耽擱行程。
聽了謝西暝一連聲問這些,柔之笑道:“我真像是紙糊的泥捏的了不成?悶了這些日子,我也想喘口氣。”
謝西暝見她身上只有一件撥披風,便把她往身邊拉了拉,有意替她擋住迎面而來的江風,其實是想要將她抱入懷中的,可惜耳目太多。
柔之的人也憔悴了好些,身段也比先前更見纖娜了,幾乎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
謝西暝只要探臂,徐徐地護在她腰間。
柔之想推開他的手,只是他的掌心雖靠近腰上,實則沒有碰觸,倒也沒什麼逾矩失禮的。
低低咳了聲,沈柔之道:“上次你給我講的故事還沒講完呢,偏偏這些日子忙的跟陀螺一樣,我心裡惦記著,你快告訴我後來怎麼樣?”
謝西暝笑了笑:“後來?後來不說也罷。”
“為什麼?”沈柔之又是好奇又是著急:“不許不說,既然開了頭,就要給我一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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