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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那本同樣落滿灰塵、紙張已然泛黃的紙張書本都是天玄三年的事情了,這些竹簡更加不好說是什麼時候的事——
現在拿出來翻案,恐怕意義也不大,在這竹簡上被記載的人即便是冤枉的,墳上的野草恐怕也已經蓋過墳頭了。
也不知道君長知看這些東西無聊不無聊。
白朮掩嘴打了個呵欠,眼淚汪汪地,用顫抖的聲音叫了聲:“……君大人。”
“……”
沒反應。
白朮轉過腦袋認真地打量著這會兒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微微蹙眉認真地翻看著卷宗的君大人,因為要儲存部分竹簡以及書籍,查卷室內的光線很暗,只有桌案邊一盞燭火的火光在跳躍,光亮照在男人那白皙臉龐一側,另外半張臉又隱藏在陰影之中——工作中的男人最好看,哪怕他是公公。
“君大人。”
“……”
還是沒反應。
白朮吭哧吭哧地將膝蓋曲起抱住整個人蜷縮在那張椅子裡,小小的竹椅因為她的動作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就好像它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似的,多麼矯情……白朮翻了翻眼睛,下巴頂著膝蓋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她才反應過來:她為什麼要跟一張椅子較勁?
“君大人。”
“……”
“君大人君大人君長知大人——”
“閉嘴,不然就滾。”
“……”
外面太陽好大,在太陽落山之前白朮不想再出去被暴曬,於是她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一雙醉醺醺又賊亮賊亮的招子藉著桌邊的燭火死勁兒地看認真閱卷的男人,一雙黏糊糊的眼珠子恨不得都掛到人家的臉上去滾一圈,偏偏君長知十分淡定完全不為之所動,兩人之間一時間陷入了彷彿無法打潑的沉寂。
君長知看得高興了,會提筆在竹簡或者書本上記下記號或者批註。
一來二去,到了後來,墨汁就不夠用了。
君長知放下筆和手中竹簡,拿起墨塊,在磨盤上轉了幾圈,想了想又放下它,轉過頭對身邊哈欠連天的小鬼說:“你來。”
來就來。
白朮伸了爪子,接過那墨塊,學著曾經在電視裡看見的模樣捏著那墨塊在磨盤裡滑動——君長知看著她弄了一會兒,這才放心下來似的重新執筆,沾墨,落筆,濃黑的墨汁在卷宗上落下一顆黑痣似的黑點,君大人蹙眉:“太濃了,加水。”
白朮又抓過旁的小壺,毛手毛腳往裡面倒,正倒得開心,就聽見旁邊冷不丁地傳來一句:“倒多了,爪子和豬蹄似的。”
“……”錦衣衛臨時工一扔壺子不幹了,瞪眼道,“我又不是專程伺候人的小太監。”
君長知不動聲色,修長指尖一曲,懶洋洋地將手中卷宗翻過一頁,一邊道:“研墨都不會,活該每月只拿二兩銀子。”
“錦衣衛又不是養著來給皇上研墨的!”
“誰說不是?皇上要是高興了,你還得給他端洗腳水,御前行走的人,管你在外面多風光,到了皇上眼裡,還不都是一樣使喚?”
“……”
君長知說完,發現旁邊的人忽然安靜下來,他微微一頓,視線終於從手中的卷宗上挪開,一擰腦袋就對視上一雙愣了吧唧的招子,以及一張風中凌亂三觀盡毀的臉。
君長知:“……”
白朮:“真的假的?還要給端洗腳水?我給我媽都沒端過洗腳水……”
君長知:“……”
當然是假的。
隨口說說而已。
如今錦衣衛地位如日中天,不光是皇帝的秘密武器,那錦衣衛隨便拉出去一個都是親自替天子辦過事的人,換而言之,都尉府簡直如同於當今天子的另外一張顏面——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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