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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聲音,依然只是冷漠而堅定地向著山上走去。而範閒身後的那一劍卻已經到了,劍花只是一朵,卻在轉瞬間開了無數瓣,每一瓣劍花割下了範閒胸腹處一片血肉。
無窮無盡的痛苦讓範閒慘嚎起來,他仆倒在地,身上的血水流到雪地之上,馬上被冰成深紅sè的血花,就像是名貴而充滿殺伐之氣的瑪瑙。
範閒看著五竹叔向著大雪山上走去,那座雪山依然是那般的高大和冰冷,他感受著心臟處傳來的難以忍受的痛苦,感受著腦海裡充斥著的絕望與畏懼。
然後他醒了過來。
範閒一聲悶哼,從床上掙扎著坐了起來,渾身虛汗,打溼了所有的內衣,他下意識裡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發現除了有些痠痛之外,並沒有真的被割下無數片肉來。
此時已經入夜,看來先前暮時醒來後,他靜靜看著床頂,然後又睡著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做了這樣一個惡夢,那些曾經在這個天下灑播著風采的絕頂人物,一個一個地出現在他的夢境中,告訴他關於那座雪山的故事,然後勸說他,鼓勵他,離棄他。
範閒沉重地喘息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怔怔地看著身上的棉被,想到了夢境裡的那座大雪山,依然不寒而慄,他知道夢境裡的大雪山在現實的世界裡代表著什麼,他也知道那個男人其實比那座大雪山更強大,更冷漠,然而雪山在前,自己總是要去爬的。
…………皇宮御書房內,皇帝陛下緩緩睜開眼睛,醒了過來,他看著身周案几上的燈火,才知道此時已經入夜了。他的眼神有些冷漠,有些異樣,因為他先前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站在一座孤伶伶的雪山之上,享受著山下雪原中無數百姓的崇拜與敬仰,然而他身邊卻一個人沒有,就像那座雪山一樣孤伶伶的。
那些百姓都快要被凍成殭屍了,被這樣的生物崇拜著,或許也沒有太多的快意可以攫取。皇帝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想到那些在夢中冷漠望著自己的眼睛,那些熟悉的夥伴的眼睛,許久沒有言語。
“朕要燙燙臉。”皇帝開口說道。
一直守候在旁的姚太監佝身應命,推開了御書房的門,離開之前輕聲稟道:“葉重大人一直在前殿等著。”
皇帝沒有說什麼,有些厭煩地揮了揮手,御書房的門便被關上了。慶國皇帝陛下雖然在後宮裡有自己的宮殿,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勤於政事,加上jīng力過人,也習慣了在御書房內熬夜審批奏章,此間安置好了一應臥具,所以他極少回殿休息,而是經常在御書房內過夜。
如果說慶帝的生命有一大半時間是在御書房內度過,倒也不是虛話。平rì入夜後,這座安靜的書房內,除了皇帝之外,便只有他最親信的太監能夠入內,當洪公公死後,洪竹失勢之後,能夠在晚上停在御書房內的人,就只有姚太監了。
然而今天這間安靜的御書房內還有一個女子,這位姑娘間眉宇間有一股天然驅之不去的平靜之意,面容清秀,穿著一件半裘薄衫,安安靜靜地坐在軟塌對面的圓墩上,她的腳邊還放著一個箱子。
皇帝看了這位女子一眼,溫和說道:“這兩天你也沒怎麼休息,呆會兒去後宮裡歇了吧。”
範若若平靜施禮,沒有說什麼,自從前天午時被接入宮中,替陛下療傷之後,她的行動便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雖然沒有人明言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必須留在宮裡。
這兩天裡,皇帝陛下一直將她留在身邊,哪怕是在御書房裡視事,以及下屬回報與範府相關的情報時,範若若都在旁邊靜聽,皇帝陛下似乎也並不怎麼避著她。
皇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很輕易地便從這女子眉宇間平靜之中看出了那絲深深的憂慮,他知道她在憂慮些什麼。很奇妙的是,這兩天皇帝將范家小姐留在身邊,不僅僅是為了壓制範閒,也不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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