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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著也沒幾個人能找到你,然後……我有事情交給你去辦。”
以王啟年的追蹤匿跡能力,就算朝廷在範府外的大網依舊灑著,只怕也攔不住他與範閒的碰頭,有了他,範閒的身體雖然被留在京都,但是說話的聲音終於可以傳出去,再不像這七rì裡過的如此艱難。
王啟年已經知道了今天範閒透過啟年小組往天下各處發出的資訊,他並沒有對這個計劃做出任何的建議,他只是不清楚,範閒究竟是想就此揭牌,而是說只是被動地進行著防禦,將那些實力隱藏在京都外,再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機會爆發出來。
“我希望子越能夠活著從西涼出來。”範閒眉頭微微憂鬱,“我本打算讓他回到北齊去做這件事情,只是一直有些不放心,畢竟他們就算願意跟隨我,但畢竟那是因為我是慶人,甚至……可能在他們眼中,我本身就是皇室的一份子,所以哪怕面對陛下,他們也可以理直氣壯,可若是北齊……”
他抬起頭來,看著王啟年:“若我要帶著你叛國,你會跟著我走嗎?”
王啟年苦笑著站起身來,說道:“前些年這種事情做的少嗎?就算大人要帶我去土裡,我也只好去。”
範閒笑了,說道:“所以說,這件事情只有你去做,我才放心。”
…………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這座小院,註定的,這間花了一百二十兩銀子的小院從今以後,大概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有人再來,只有孤獨的雨滴和寂寞的蛛網會陪伴著那些平滑的紙張、冰涼的墨塊。
一頂大大的帽子遮在了範閒的頭頂,順著菜場裡泥濘的道路,他遠遠地綴著王啟年那個泯然眾人的身影,直到最後跟丟了他才放心。一方面是確認小院的外面沒有埋伏,另一方面則是安定他自己的心,連自己跟王啟年都跟丟了,這座京都裡又有誰能跟住?
辦完了這一切,範閒的心情放輕鬆了一些,就如大前天終於停止了秋雨的天空一般,雖未放晴,還有淡淡的烏雲,可是終究可以隨風飄一飄,漏出些清光入人間,不至於一味的沉重與yīn寒。
天下事終究要天下畢,搶在皇帝陛下動手之前,範閒要儘可能地儲存著自己手頭的實力,這樣將來一朝攤牌,他才能夠擁有足夠的實力與武器……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個地方犯了錯誤,那種隱約間的jǐng惕,就像是一抹雲一樣總在他的腦海裡翻來覆去,卻總也看不清楚形狀。
將菜場甩離在身後,將那些熱鬧的平凡的不忍苛責的市井聲音拋在腦後,範閒沿著京都幾座城門通往皇宮方向的輻形大街向著南城方向行去,事情已經辦完了,啟年小組的人手也集體撤出了京都,他不需要再擔心什麼,便是被軟禁在府內,也不是如何難以承受的痛苦。
然而路上要經過皇宮,遠遠地經過皇宮,範閒止不住的痛苦了起來,他強行讓自己不去想幾天前的那一幕幕畫面,卻忍不住開始想妹妹如今在宮裡究竟過的怎麼樣。雖然戴公公說了,陛下待若若如子女一般,但是若若如今的身份畢竟是人質,她自己也心知肚明,想必在宮裡的rì子有些難熬。
這是皇帝陛下很輕描淡寫的一筆,卻直接將範閒奮力塗抹的畫卷劃破了。範閒不可能離開京都,全因為這一點。
下雨了,範閒微微低頭,讓衣帽遮著那些細微的雨滴,沉默地在皇宮注視下離開,此處森嚴,街上行人並不多,卻也能聽見幾句咒罵天氣的話,想必連綿的秋雨剛歇兩rì又落了下來,讓京都的人們很是不滿。
不滿也有習慣成麻木的時候,今天的雨並不大,範閒就這樣沉默地往府裡走著,就像一個被迫投向牢獄的囚徒,實在是沒有法子。他一面走一面思考,將皇宮裡那位與自己做了最全方面的對比,然後最後他把思緒放到了那些麻衣苦修士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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