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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或許他今天也不會來。

如今的範閒生活的極好,他的下屬親人朋友們也生活的極好,史闡立與桑文已然成婚,那名曾經在抱月樓裡捱了範閒一掌的俠客不知所蹤,活在世間,似乎已然十全十美,別無所求。

越是如此,他越覺得墳墓中的陳萍萍很孤單,雖然那些外面的白玉石,完全掩住了這位老人與生俱來的黑暗yīn影,然而卻無法讓範閒的心稍微暖一些。

陳萍萍的墓沒有立碑,只是在旁邊的山石牆上刻著一首詩,上面寫著:

孤帆一葉澹州天,只在相攜師友間。社稷豈獨一姓重,乾坤誰憐萬民懸?沖天黑騎三千里,孤苑白首二十年。莫道秋至殘軀老,笑看英雄不等閒。

(一書友所書,竊之,卻忘了原作者姓名,望見諒,十分抱歉。)…………每當範閒察覺自己在這個世間的超然,皇帝老子死後自己的平靜,駐足觀看這首詩時,總會想起當年的很多事情。其實真正擊垮皇帝陛下的那一擊,不是宮裡的那道彩虹,也不是他的出手,或許是很多年前便開始的隱忍,以及最後老跛子的背叛。

正是這一擊,最終讓慶帝揭開了那道多年醜陋的傷疤,走下了神壇,變成了一個凡人,才給了後來者那麼多的機會。

範閒沉默許久,摘了竹林旁的一朵小黃花,輕輕地放在墳上,然後轉身離開。

—————————我是傷感的分界線————————西湖的生活悠閒自在,並沒有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事蹟,唯一令範閒有些不愉快的是,為了他要照拂的那些人,他似乎退而無法隱,即便要遠渡海外,去覓那真正西方大陸的念頭,似乎在短時間內都無法實現。

畢竟他若離開了這片大陸,這片大陸不知道又會生出多少風波來,這不是自戀,也不是自大,而是前人的遺澤,今世的遭逢,營造成了這樣無比燦爛卻又無比無奈的局面。

數年西湖居,唯一出現的小插曲,大概便是範無救的行刺,這位二皇子八家將最後殘留的一人,為了替二皇子及同僚們復仇,隱忍多年,甚至最後投入賀宗緯門下,卻不料還是被範閒捉了。監察院沒有殺死此人,而是依範閒的意思將其放逐,不料此人竟在西湖邊上再次覓到了行刺的時機。

範閒當然沒有死,他也沒有殺死對方,或許只是因為覺得人生太過無趣的緣故,或許是他尊敬這種人明知不可為而偏為之的執念。

有歌姬正在起舞,有清美的歌聲迴盪在西湖範園之中,範閒一家大小散坐於院,吃著瓜果,聊著天,看著舞,聽著歌。陳園裡的歌姬年歲大些的,任由她們自主擇了些院裡退下來的部屬成親,而如今範園裡剩下的這幾位,年歲還將將十六歲,青澀的狠,更願意留在西湖邊玩耍。

看到那些青澀的舞姬,範閒便不禁在心中感嘆老跛子的眼光毒辣,當年陳園離京,這些少女只怕才將滿十歲,陳萍萍怎麼就看出她們rì後註定要國sè天香?

唱歌的人是桑文的妹妹,這位為陳萍萍唱了很久小曲的姑娘,似乎心情一直不佳,只肯留在範園裡,偶作驚花嘆月之曲。

“慶曆四年的chūn天,藤子京坐在大街前,畫了幾個圈,未曾開言,他心已慘,暗想那伯府中的小公子,是何等容顏?……”

一曲初起,坐在範閒身旁的思思已是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林婉兒也是忍不住笑的直捶範閒的肩膀,心想這等荒唐的辭句,整個園子也只有他才能寫出來。

坐在大門偏處的藤子京一家幾口人面面相覷,尤其是漸生華髮的藤子京,更是忍不住撫摩著柺杖,心想少爺也太壞了,當初去澹州接人的時候,哪裡能不提心吊膽?誰又能知道那個面容清美的少年郎,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

範閒斜乜著眼,打量著藤子京的難堪表情,心情大佳,得意之餘生出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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