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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閒的表情忽然冷漠了起來,待四周安靜之後,一字一句說道:“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唯重義者耳?不見得……人之本能,趨生避死,然而人之可敬,在於某時能慷慨赴死,因何赴死?自然是這世間自有比生死更加重要的東西。”
“這依然與我無關。”他笑了起來,然後四周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感覺到異樣,所有的太學生怔怔地看著池畔的他,沒有一個人笑出聲來。
“我一向以為世間沒有任何事情比自己的生死更重要,但後來發現,人的渴望是一種很了不起的事情,人有選擇權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範閒沉默片刻後說道:“既然總是要死的,那咱們就得選擇一個讓自己死的比較盡興的方式,無悔這種詞兒雖然俗了些,但終究還是很實在的話語。”
“人的一生應當怎樣渡過?”
範閒環顧四周,問出這個問題,自然沒有人回答。一陣沉默之後,他的聲音迴盪在安靜的太學裡。
“我想了一輩子都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抄很多書,掙很多錢,娶很多老婆,生很多孩子……呃,似乎都做到了,然後我又想了很久很久,大概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吧,只要過的心安理得。”
“這,大抵便是我今天想要說的。”
說完這番話,範閒便離開了太學,坐上了那輛孤伶伶的黑sè馬車,留下一地不知所以,莫名其妙,面面相覷的太學年青學子,還有那位終於聽明白了範閒在說些什麼,從而面sè劇變的胡大學士。
胡大學士惶恐地離開了太學,向皇宮的方向趕了過去,這時候天sè尚早,範閒要下午才能入宮,他希望自己還來得及向陛下說些什麼,勸些什麼,阻止一些什麼的發生。
範閒在太學裡這番東拉西扯的講話,在最短的時間內撒播了出去,不需要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實際上整個京都裡,那些敏感的人們,一直在等待著這位京都閒人的反應。
與所有這些人的匆忙緊張不同,範閒卻很平靜,離入宮的時間還早,他來到了新風館,開始享用冬rì裡難得的,或許是最後的享受——那幾籠熱氣騰騰的接堂包子,以及桌子旁邊長著一張包子臉的大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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