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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直接來到自己身前,唬了一跳,趕緊揩了眼角淚痕,吃吃說道:“沒……沒……沒什麼。”
她驟然想著,已經十幾年了,哥哥從來沒有這般兇過自己,怎麼今天卻這麼兇狠……到底不是自己的親生哥哥,果然對自己不如當年般溫柔了,一想到此節,本是淡雅如菊的一位灑脫女子,竟是止不住悲從中來,眼淚奪眶而出,卻又倔犟地咬著下唇,竟生出幾分說不出的悲壯感來。
範閒看著妹妹這模樣,氣極反笑,咬牙切齒,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身旁的下人們也趕緊讓開,不敢呆在這二位範府主子的身邊。得虧此時婉兒過來,摟著若若不知道低聲安慰了多少句,又說範閒離京心情不好,才會如此兇,若若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範閒兇,只是見不得妹妹傷心與刻意躲著自己,這十幾天的火憋的厲害。見著妹妹猶有餘悸地望著自己,他在心底嘆了口氣,放柔聲音說道:“我兇你理所應當,我是你哥,你是我妹,我若不兇你,你才應該傷心。”
若若也是冰雪聰明之人,一聽這話便明白了所謂親疏之說,若兄長不將自己當親生妹子,又怎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兇自己?姑娘家想通了這件事情,這才眉梢露了絲喜意,對著範閒說道:“那……那……那妹妹見哥哥遠行,傷心自也難免,你兇什麼兇?”
她將臉一仰,理直氣壯說道。
“哈哈哈哈。”範閒終於笑了出來,知道妹妹心結將解,滿心安慰。
…………“少爺!再不走就要誤時辰了!”
碼頭旁邊的大船之上,大丫環思思叉著腰,站於船頭大聲喊道。範閒下江南,身邊總要帶幾個貼心的隨從,思思打從澹州便跟著他,當然是首選。這位姑娘家一出範府,便回到了澹州時的辰光,整個人都顯得明亮了起來。
婉兒看著她高聲喊著,不由笑道:“相公你真是寵壞了這丫頭。”
範閒笑了兩聲,在妹妹耳旁輕聲叮囑了幾句馬上就要傳入京都的要緊事,又驚世駭俗地當眾將婉兒抱入懷中,惡狠狠地親了兩口,這才一揮衣袖,登上了河畔的那艘大船。
正所謂,我揮一揮衣袖,要把所有銀子帶走。
———————————————————————小范大人今rì離京,早已成了京都眾人的談話之資,不論是酒館茶肆,還是深宅大院,都在議論著這件事情。
被軟禁在王府之中的二皇子,一面聽著屬下謀士的回報,一面嘆息道:“這廝終於走了。”
謀士無謀,恨恨說道:“虧他走的快,不然一定要扒了他的皮,為殿下洩恨。”
二皇子正蹲在椅子上舀凍nǎi羹吃,聞言皺眉,良久無語,自嘲地笑了笑,幽幽說道:“難怪一直有人說,本王與範提司長的相像……原來其中還有這等故事……不過像歸像,我卻不是他的對手,這一點,你們要清楚。”
他跳下椅子,看著院外zì yóu的天空,面上浮現出甜美的笑容:“這廝終於走了……感覺真好,就像是誰將我背後的毒蛇拿走了一般。”
京都之外三百里地,一個長的有些誇張的隊伍,正緩緩向西面行進,信陽離宮中的女子,正行走在回京的路上,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婿也選擇在這一天逃離了京都,對於自己善意地表達和嘗試進行的議和之手,對方的反應居然是避之不迭。
外三里那座莊嚴的慶廟內,一個極為荒涼的場壩中間堆著高高的乾柴,正在雄雄燃燒著,火勢極旺,燒得裡面的物事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皇帝揹負著雙手,冷冷望著柴火垛,望著裡面正在逐漸化作黑煙的那具軀殼。他的身後,慶國大祭祀保持著苦修士的鎮靜,眼中卻浮現著恐懼。
慶廟之外,小太監洪竹正與侍衛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他明天就要被調到皇后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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