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十九章 言辭若香,慶餘年,貓膩,叢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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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默,但範閒不肯死心,一雙漸趨溫柔的眼光注視著司理理的臉,注視著司理理平舉在胸前那雙血淋淋的手。
天牢裡的溼氣有股發黴的味道,而橫亙在範閒與司理理之間的柵欄與時間似乎也開始發黴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司理理依然是緊咬著下唇,沒有說話,顯然她的內心深處也在進行著某種極痛苦的掙扎。範閒扔給她的那瓶毒藥是青瓷瓶,此時在她的手下,在乾草之上,安靜地躺著,似乎在散發著某種很詭異的味道。
…………很久之後,範閒嘆了一口氣,似乎放棄了,臨走前對司理理說了最後一句話:“你舉著雙手的一樣子……很像可愛的小狗。”
後來王啟年一直覺得範公子有些神經質,在那種局面下還能調笑敵國的探子。範閒自己卻沒有這種自覺,當時純粹是下意識裡說出來的。當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隨口一句話,馬上會造成什麼效果,以後又會給自己帶來什麼。
司理理聽到他說自己像可愛的小狗,微微一怔。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緊接著的卻是這位女諜的噗哧一笑,一聲失笑後,她的面sè一陣變幻,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覺著自己的jīng神此時無比放鬆,似乎這一笑之後,就卸下了所有的負擔,整個人的魂靈兒開始怯縮地躲在自己的軀殼中,小心翼翼地祈求著生存——她的身體就像泡在溫暖的熱水裡,十分舒服,真切地開始懷念起生活裡的美好。
所以她緩緩地抬起頭來,有些蒼白的雙唇微微翕動,說出了三個字:“吳先生。”
範閒聽的清清楚楚,是“吳先生”三個字,一愣之後回頭望向王啟年,王啟年點頭表示聽說過這個名字,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一道淡淡的興奮湧上心頭。他伸手入柵欄,在司理理不解的目光中,從乾草上拿回那個裝著毒藥的小瓷瓶,對她說了聲:“謝謝。”然後就轉身離開。
司理理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滿是血的雙手緊緊握住柵欄,對著離去的背影恨聲悽叫道:“不要忘記,你用祖先的名義發過誓。”
厚重的鐵門悄然無聲地關上之後,監察院大牢裡回覆了平靜與灰暗,這裡的犯人一般關不了幾天就到地府去了,因此剩下的犯人並不是太多,所以此時甬道最深處隱隱傳來的幾聲哭泣之聲顯得十分清楚,十分悽楚。
…………一會兒之後,牢頭恭敬無比地推著一輛輪椅從密室裡走了出來,陳萍萍正坐在輪椅上閉目養神,忽然睜眼問道:“你看我選的這個提司如何?”
他問的自然是範閒。
牢頭想了一想:“心狠手辣,他只佔了半截。”
“哪半截?”
“手或許是辣的,但骨子裡依然是個溫柔的小男人。”
陳萍萍微笑著,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欣慰:“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心溫柔手段狠,總比心狠手段爛要強些,至少錯打錯著地從司理理嘴裡拿到了訊息。”
牢頭冷靜問道:“司理理怎麼處理?”
陳萍萍想了想,淡淡說道:“看一段時間,如果能發展成我們的人,就嘗試一下,如果不行,自然殺了。”
“不需要向那位範提司交待?”
“我是準備將這個院子交給他,但他既然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自然沒有必要知道太多。”
“是。”牢頭應了聲,又道:“一處已經準備出發。”
陳萍萍咳了兩聲,此時滿朝文武都以為他還滯留在皇宮裡,誰也想不到他竟然隻身來到了天牢中。好不容易咳嗽好了些,他示意牢頭將自己推了出去,閉目想了一會兒後說道:“那個吳先生既然已經逼死了方達人參將,估計這時候早就離開了京都,只怕來不及。”
牢頭聳聳肩,他當年是負責七處事務的主辦,從來就瞧不起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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