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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臣憂擾您身體多日,前不久臣特地於寺廟中為您求來此長命符,還望殿下收下臣之小小心意,早日根愈頑疾。”
姜宴卿面上清儒而又溫雅,他緩緩道。
“顧督主有心了。”
轉而,絲織綢錦微拂過,姜宴卿站起身來,他抬起骨節分明的指探向已呈至面前的玉匣。
剛一觸上,也不知是誰鬆了力,玉匣頓時滑落在地,盪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霎時,縱有疾風起,白紗蹁躚翻飛,兩人目光交聚,寒鋒對麥芒。
姜宴卿嘖了一聲,略有遺憾道:“真是不小心。”
以硃砂繪製的明黃符籙自玉匣而出,漏了大半截。
“這二兩聖水潑了出去,便也收不回來了,這兆頭……”
男子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看來孤是難以長命百歲。”
“殿下,”
顧纓俯身將玉匣拾了起來,極妥當道:“這一張符籙也看不出什麼,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福壽延綿,安康順遂。”
姜宴卿笑笑,沒說話,接著又是引發一陣咳嗽。
顧纓伸手上前攙扶,卻被姜宴卿拂手阻開。
“顧督主鮮少來孤這東宮,不如陪孤下盤棋再走。”
語罷,也不待顧纓允下,便轉頭吩咐著身後立著的殷姝佈置起來。
少女總算自混沌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她規規矩矩學著內侍那套,為兩人佈置好棋局,又恭恭敬敬斟了盞茶。
三月陽光正好,湖堤煙柳宮殿盡數倒映於湖中,而天光傾斜,白紗帷幔光影斑駁映於涼亭之中。
顧纓乜見殷姝腕間的通紅一片,心中清楚是太子親自動的手。
看來這小太監,身份是有些異樣。
他抬眸看了眼對執黑子之人,雖著溫斂白衣,昳麗清雋的眉眼無絲毫戾氣,可散發的盡是與生俱來的無上尊貴和高位者的睥睨萬物。
顧纓斂下眸來,不禁一絲怯寒。
“顧督主先行。”
驟然一道清磁的冷聲響起,顧纓被拉回思緒,心中更覺這個久窩病榻的太子,既生於帝王之家,又怎會當真是泛泛平庸、不顧朝堂之輩?
而今辛帝無能昏庸,除卻朝中那跟在東廠身後的狗,便是他的麾下。
可已至此,朝堂也發生眾多令他難以掌控之事,甚至那昏君看似不理朝政,卻並未實質淪為他指間傀儡。
在其背後撐腰的、又完美隱匿於朝中詭譎暗湧之下的,只怕便是這……
“顧督主在想什麼?”
姜宴卿薄唇輕闔,低沉磁性的嗓音落下,他幽幽道。
“這對弈,忌諱的不是對手技高一籌,而是之對手的猜忌和不安。”
姜宴卿抬眼看他,清潤的眼中卻滲出寒意,“顧督主,你說孤說的可對否?”
男子的話意有所指,顧纓頷首,“殿下說的有理。”
姜宴卿一笑,骨節分明的玉指執著黑子緩緩落於棋面,見人遲遲不下,提醒道:“該你了。”
顧纓回過神來,“殿下,臣聽聞近來城中多起鬼火。”說到此處,他掠了眼殷姝的方向,少女體驅一寒,自知這時候該離去,便恭恭敬敬行禮退下。
透過琉璃屏,顧纓瞧見那小太監那纖細弱小的身影走遠,又道:“不知殿下可聽說了一二?”
“哦?”
姜宴卿低咳一聲,“孤於東宮養病這些年間,許久未過問外面之事,竟
湖面的寒風直直刮來,殷姝剛出涼亭,嬌弱單薄的身軀無處遁形,陡然冷得一哆嗦。
“臣顧纓,拜見太子殿下。”
發出那句話還在那腦中不停的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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