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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那三位客人正是那“結義”三兄弟。

白鬚貂裘者是大哥冷觀,長髯拄杖者是二哥莊尚隱,即單裳莊,濃眉漢子是三弟吉峰禹。

冷觀雖已洞悉二人品行並向顧暘告密,但據他所說,為了日後報仇能有個幫手,便還是配合二人出演。

三人去後不久,吉峰禹念及那店小二墜地之事,自忖一番定計被他人聽去,終懷惴惴,便詐稱找個地方解手,徑自回酒館來。

那單裳莊既敏且狠,知曉其意,唯恐吉峰禹行事有差,也推稱吃得肚脹,亟待一解,轉身追上吉峰禹。

二人悄聲回得酒館來,到了門口。吉峰禹眼見溫溪坐在桌旁喝茶,便縱力把手中大刀直飛拋過去。

豈料好巧不巧,溫溪恰要起身收拾桌子,竟爾躲過一劫。

吉峰禹見這一刀失手,大叫一聲,衝進店去。單裳莊聽他懊惱,也知其意,拎杖相隨。

溫溪見狀,一面高呼“有賊”,一面急把身前空桌子舉起,擲向二人。吉峰禹、單裳莊掌杖並出,蓬蓬兩聲,半空中把那桌子擊得粉碎。

溫溪趁機連滾帶爬,躲到牆角的一排椅子後面。這位置本來也沒有太隱蔽,只是屋內蠟燭已被方才那一陣刀風颳滅,夜色不清,再加吉峰禹性躁,單裳莊又雙目失明,一時竟尋他不見。

廚子聽得叫聲,操著兩把菜刀從後廚奔出,那吉峰禹卻也從牆上拔刀在手。

廚子月光下迎面撞見吉峰禹和單裳莊刀杖並舉,氣勢洶洶,大驚失色,轉身便走。

吉峰禹刀柄長,照後心一下,先把廚子拍倒。廚子倒地之時,仰面揮出雙刀,竟同時砍著吉峰禹雙肩骨。

只聽喀啦幾響,血流不住,吉峰禹大叫一聲,丟了刀,仰倒在地。

廚子本來畏懼,此時見他本事低微,大起膽來,又揮刀向他咽喉劈下。

忽然半空中一根鐵杖掄來,直接打凹了廚子半邊臉,連人帶刀,飛撞到牆上,拖下一灘紅印,滑撲在血泊之中,就此不動。

單裳莊哼地一聲,提杖撞開門簾,走入後廚。吉峰禹掙扎起身來,望了一圈,便提著刀往那間內室走去,雙肩骨上鮮血兀自橫流。

溫溪見他要傷害妻子,想要喝住他時,又擔心單裳莊相助,只得在地上匍匐爬去。

眼看吉峰禹走到那門口,溫溪也爬到他身後,縱身向他一撲,吉峰禹卻聽得身後動靜,側身一躲,溫溪的身勢竟恰好把門撞開,撲進門內。

吉峰禹這一躲,反倒助了溫溪一臂之力,溫溪不及多想,飛身把門關上,用身子抵住屋門。

門內外沉靜片刻,突然“嚓”的一聲,半面刀刃擦著溫溪眼皮半寸之距,貫門而入。

溫溪驚叫一聲,急把身子挪開,只用雙掌抵住屋門,一面道:“娘子莫怕,我定不教他傷了你。”

身後妻子不見動靜,想是已嚇昏過去。

吉峰禹想再用刀砍門時,肩骨劇痛,有如斷裂,提不起力來。低頭看肩上血流汩汩,受傷已重,只得先從衣服上撕下兩片布料來掩了,一面用腳往門上狂踹。

踹了一陣,那門卻固若金湯,吉峰禹只得後撤幾步,猛跑數步,飛起一腳,那門轟然而倒。

吉峰禹撲進屋裡,望了一圈,不見溫溪,把床上錦被一掀,空空如也。舉頭看時,牆上窗戶已裂為粉碎。

吉峰禹跳上床去,往窗外看去,烏茫茫的飛雪山林之間,並無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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