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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宣統三年秋,山東,高唐州。
漫天陰雲繚亂了日光,放眼所望,盡是灰濛濛一團。
原野之上,馬蹄聲漸漸踏起,清脆卻又帶點沉滯。
來的是一匹小白馬,馬背上坐著一位少婦,身前倚著個小男孩。
那少婦一襲水青長裙,腰旁佩著根紫鞭,雖是木簪竹釵,薄妝淡抹,眉間亦始終微蹙,但仍難掩其容貌之朗麗,看似三十左右年紀。
那小男孩則是十歲上下的模樣,蓬鬆的烏髮,一雙眼圓轉含情,清秀得像女孩,那一對眉毛卻又凌厲似劍。而看似風格懸殊的五官,融合出一張英俊標緻的小臉。
小白馬嘚嘚前行,少婦的手纖柔,在馬頸上一下又一下地拍著。
“娘,已經五天了,還有多久到呀?”男孩問。
“乖,很快就到了。”少婦輕聲道。
“哼,娘騙人。”男孩噘了嘴,“每天娘都和我說快到了。我都暈馬了。”
“這回是真的。”少婦嘴角露笑,摸了摸男孩的頭頂,“你爹爹那時,可是騎多少天馬都不暈。”
男孩聞言,轉過頭來,叫道:“娘,你說過讓我監督,不再提爹爹!”
“是啊,不過今兒不一樣。”少婦說著,抬頭望向遠方。
那少婦正是蘇見黎,那男孩是她的兒子顧回。
蘇見黎拍馬繞過高唐州城池,從旁邊的黃楓林中,逆著一彎溪流而上。
踏著簌簌水聲,走過一程,到了溪流發源的山谷,但聞雷打龍鳴之音,抬頭時,只見一大股瀑布從山頂飛騰而下。
蘇見黎翻身下馬,把顧回扶下地來,將馬兒拴在一棵楓樹上。
顧回道:“娘,到了麼?”
蘇見黎點點頭,只是望著那瀑布。
顧回奇道:“我記得你帶我來過一次。”
“是呀。”蘇見黎道,“前些年我只帶你師姐來的。這兩年你也是大孩子了,經得起顛簸,我才帶你同來。”
“師姐呢?她不是也說要來麼?”
“她……她說好很快跟來的,只是教咱們先走。”
“八成又去了登州,找那臭小子。”顧回的話中含怒,卻又出奇地沉著。
“登州?”蘇見黎一愣,“找誰?”
顧回定了定神,忙搖頭笑道:“沒甚麼。”
蘇見黎尋思片刻,笑笑道:“是城南耿家那後生罷?……回兒,你才多大年紀,也叫上人家臭小子?”
顧回哼地一聲道:“那廝看著老實,我總感覺他有些怪怪的。”
正說間,一行燕子掠過二人頭頂,振翅向南飛去了,天色慢慢地更加昏暗。
不多時,下起毛毛雨,半空中薄霧如蒸。
蘇見黎喚道:“回兒,拿傘來。”
顧回從馬頸上摘下兩把油紙傘,給她撐開,自打了另一把小傘,問道:“娘,這到底是甚麼地方?為甚麼每年你都來?我問師姐,她也不告訴我。但她說……每次你都選了雨天來。這是為甚麼?”
蘇見黎默然不語,只是瞧著那縹緲的雨幕。
良久,她才幽幽地道:“這是……這是我與你爹爹初遇的地方。”
顧回呆住了。
多年以來,在他印象中,“爹爹”似乎是家裡的敏感詞。每當有人不經意間提起“爹爹”時,娘就止不住地哭。
他雖然深居蓬萊山,與外人交集不多,但他發覺到的一個不可抗拒的事實是:別人有爹爹,我沒有。
以顧回的年齡,對生老病死自是模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也很難感受到“爹爹”意味著什麼。
但他大概知道爹早已不在人世了;且孃親年復一年在下雨天來此的舉動,無疑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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