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回 虎穴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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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國聯軍攻下大沽口炮臺之後，便直奔紫竹林。

紫竹林原是天津的一個小村莊，因曾有紫竹寺在此，故而得名。

清咸豐十年《北京條約》簽訂後，洋人強劃紫竹林為租界，自此，紫竹林便成了洋人的大本營。

光緒二十六年五月，紫竹林內的洋人士兵槍殺數名無辜市民，從此引發義和團對紫竹林的進攻。

清軍與義和團聯手抗敵，與洋人對峙半月，三方各有傷亡，洋人在紫竹林的霸權也受到了極大威脅。

見此情形，直隸總督裕祿於六月初九召開官兵與義和團聯席會議，邀請義和團首領張德成、曹福田，與直隸提督聶士成、浙江提督馬玉昆共商大計。

是時張德成與曹福田已率眾團民洗劫了懷慶藥棧，農竹等人只好收拾物品，棄棧逃奔天明寺避難，首領劉呈祥卻又被殺於藥棧馬廄之中。

再加有團民傳言顧暘投奔了聶士成，張德成自是對顧暘與聶士成更加厭惡。

但直隸總督裕祿盛情相邀，併力抗敵，二人受寵若驚，也只得硬著頭皮暫時放下芥蒂。

聶士成前些天數次擊退洋人聯軍，裕祿在請功時卻全部歸功於義和團，致使義和團眾首領受到重賞，聶軍則分文無收。

聶士成自然是更加厭惡義和團了，但在頂頭上司裕祿面前，也只得不動聲色。

眾將官首領最終定下“三面進取之計”。張德成回呂祖堂組織人馬準備全軍出擊，馬玉昆與曹福田猛攻並奪回紫竹林北的老龍頭火車站，殺傷沙俄士兵五百餘人。聶士成則率軍攻下跑馬場、八里臺兩處要塞，直打到紫竹林邊界的小營門，從此聯軍聽到聶軍名號，無不聞風喪膽。

散會當日，部分聯軍偷襲張德成在馬家口的駐地，但張德成早有防備，反勝聯軍。兩日後，張德成率軍攻打紫竹林租界，又殺死數名聯軍。

聯軍雖武器精良，但西摩爾的援軍尚未到達，在面對義和團前仆後繼的人潮戰術時，多少也有些捉襟見肘，便在租界路口埋下許多地雷。

訊息早已被義和團的耳目探得，回報張德成。張德成召集眾首領團民，密謀如何迎敵。有人提議用繩蕩過去，有人提議派出一支敢死隊排雷。

“都不好。”張德成道，“我雖不讀書，也知道戰國時齊國將軍田單的火牛陣之術。如今情勢不同，但似仍可效仿此法。”當即傳令，教團民們蒐集起五六十頭牛，在它們的尾巴上綁上油絮，一經點燃，群牛受驚，團民在後把它們往租界關口猛趕。

洋人軍官在樓上望見，不禁發笑，但片刻之後便笑容凝固，急下令眾軍士準備迎戰。

只見群牛衝向雷區，踏爆了地下的無數顆地雷，頃刻間漫天血肉橫飛。倖存的牛群則更為驚懼，七上八下橫衝直撞，搞得聯軍都慌了手腳。

林黑兒則趁亂帶領紅燈照眾女子向前，把豬血羊血撒得到處都是，以此驅邪，好讓義和團民作法進攻。張德成一聲令下，團民喝下符水，奮勇直衝，聯軍大潰，多家洋行被毀。

聯軍統帥西摩爾的援軍主力則正在路上。看看將近，前方出現一片竹林，青紫交織，陽光照耀之下，分外美麗。

西摩爾派軍士去林中哨探，等了多時，卻不見回來，便又派一人前去，仍是了無動靜。

副司令麥卡加拉道：“there may be ambushes in the woods，Sir.”（“司令，樹林裡可能有伏兵。”）

西摩爾道：“don't be afraid.”（“不要怕。”）把手一揮，帶眾兵一齊往林中走去。

“wait！”（“等等！”）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側面響起，西摩爾與眾兵都警惕地端起槍望去，只見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子從不遠處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