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十二）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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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清風吹過，屋簷下的銀風鈴飄飄搖搖，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隨之聽到的是一個細若鶯啼的女聲，“莫不是神運大人沒有看到我的祈願？不管怎樣今晚都要再去臨天祠拜一拜。”

“小姐，就照今早商量好的做吧，你換上小瑩的衣服，我掩護你從後院出去。現在老爺和夫人都在忙，注意不到的。”

“小姐你要快去快回啊，我怕我露餡兒了。”這次說話的是那個叫小瑩的侍女。

談話聲戛然而止，也不知道顧心知到底是如何回答的。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屋內已經沒有了響動，只隱約聽見有窗扇輕輕的“吱呀”了一聲。

長燈意識到，顧心知或許已經從後窗翻了出去。

“她走了，這會兒估計在往後院。”樂千羽也聽到了動靜，不覺間加快了語速。

“要不先跟上吧？”長燈稍作思索，邁出了步子，穿過彩燈滿掛的房簷，拐了個彎，繞進了一個月牙門。

後院比前庭略小，建成了花園的樣式。假山魚池，小橋涼亭，好不愜意。乍一看，不少樹木的枝丫還是光禿禿的，細看卻是滿枝頭含苞待放，不過小亭邊幾樹春梅已經綻開，在斜陽中愈發嬌豔。

遠遠地看見了兩個桃粉色側影，雖然穿著都一樣，但是一眼就能分辨出來誰是顧小姐。

身形纖長，脊背直挺，在女子中算得上個子高挑了。她卸下了頭上多餘的飾品，只別了一支玉石梅花步搖在髮髻上。

只見顧心知看著侍女正慌亂地在一大串鑰匙中翻找，她神色雖有些焦急，但並沒有不耐煩。

“怎麼不見了？我該早點找出來的。”侍女語帶自責，忽然又意識到了什麼，“小姐我想起來了！前兩天小六說後院的鎖壞了，配了新的鑰匙，他還沒給我。”侍女的語氣由自責變成了埋怨。

顧心知聽到這話也略微一怔，然後四處望了一下道：“那我還是翻牆吧。”

長燈心道這可使不得，畢竟是姑娘家，萬一摔了就不好了。向樂千羽借了靈力，在顧心知剛要踏上一個半人高的蓮花缸時，灑下細碎銀光，環繞著一盞天燈緩緩落下。

“神運大人？”顧心知把腳收了回來，趕緊雙手接住天燈，眉心舒展，眼中噙笑，“神運大人是您嗎？我就知道您會來的！”

自出關以來，長燈還第一次聽見有人如此欣喜地叫他，一種責任感頓時油然而生。

“千羽我想確認一下，我是不能露面的吧？”

樂千羽點點頭，道：“她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你帶靈符了嘛？”長燈摸了摸附靈囊，裡面除了那件披風空無一物，出門的時候啥都忘了帶，現下只能用靈符跟祈願人對話。

“還請姑娘先回房吧。”他借了樂千羽的靈符在上面寫到。

隨即這些文字漂浮在顧心知面前，流淌著淡淡的金光，彷彿風一吹就會飄散。

顧心知不明所以，四處找尋著，卻一無所獲，最後帶著侍女回了房。

長燈和樂千羽就站在廊簷下。長燈深知就算他們是神官，也不能擅入信徒的臥房，何況對方還是個女子。

“姑娘能否告訴我，為何婚事提前了一月？”長燈將靈符傳入了屋內。

不一會兒，房間裡傳來溫婉的聲音：“不瞞大人，家母半月前去卜了卦。道長說三月十五日天降異象，不吉利，因此求得了二月十六這個日子。”

在一問一答中，長燈大概瞭解到，顧心知和江落以前的確是兩小無猜，兩情相悅。

但在五年前，江落大病一場，昏睡了足足半月。雖然他醒來之後，江顧兩家還是一如既往的和睦相處，但只有顧心知能感覺出來，江落對她只有關照，沒有愛意。

兩人開始變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