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李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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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好睏。”

深夜，李響因為睡前喝了一整瓶水，現在被生理需求憋醒了，他看了看周圍還在休息的眾人，在倉庫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可以解決的地方，感覺越來越強烈，李響實在是忍不住了，悄悄開啟了倉庫門出去，走時又把門關上了，然後急衝衝地往樹林裡跑。

“解放了，啊，太痛苦了。”李響捶著自己的肩膀，倉庫的箱子和地都太硬了，在那上面睡著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醒了就感覺哪兒哪兒都疼，希望明天回到家後可以回到自己溫暖的大床上躺著。

或許是睏意還在，又或許是經歷完太多恐怖的事情現在過於鬆懈，李響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危機四伏的校園裡漫步，他太累了，抬腳的力氣都快沒了，以至於只想慢慢走回去。

樹木可以遮擋住很多東西不是嗎？

一些小動物、一個大活人、一群獵手……

李響還在幻想著回到家後，吃自己老媽親手包的餛飩，跟老爸抱怨自己在學校經歷的這麼多事，要是還能在回去的途中親手殺死幾隻怪物，那他就可以跟爸媽吹噓了，後面更厲害了還可以加入軍隊，啊，對，他一直都想當兵來著，下學期要不去試試呢?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年級還可不可以……

可惜的是他沒有那個機會了。

學校瀰漫著的血腥氣已經很濃了不是嗎？現在再多一點，也沒有誰能夠發覺。

所有人都在這個夜晚惶恐地睡去，帶著對明天清晨所有迴歸正常的祈願，悲哀地、欺騙性地睡去。

這只是開始，並不是結束。

唐玲猛地睜開了眼，有感應地看向了倉庫的大門。

隱約聽見了一些聲音，很近。

怪物的低吼聲，還有……類似於重物在地上拖行著的聲音？

是自己在這種環境下太敏感了嗎？

唐玲收回視線看著所有休息著的人，清點著人數。

李響去哪兒了？

難道……剛才的聲音！

唐玲猛地站起來，往大門那邊走，在手放在門把手上的那一秒，急切的心奇妙地冷靜了下來。

“玲玲，我知道有些時候，雖然你口頭上說自己很冷漠，在心裡找了一萬個說法來形容自己的冷漠，但是總會又多出一個理由來反擊自己，而且這個理由能夠抵消你所有的說法。玲玲，我講句不好聽的，不要對這群人，甚至是我和羅瑞，產生一點多的責任去照顧，萬事保全自己，不要以身犯險。”

休息前李佳對自己的叮囑，這個時候突然又回想起來。

深夜獨自出門在樹林裡走，李響不用想已經遇險了，唐玲知道，隻身一人在夜晚的林子裡去找一個生死未卜的陌生人，無疑是作死，她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更應該保全自己，哪怕是那群睡著的李響的朋友，就算現在知曉了實情，也只有在原地，惶恐又自私地繼續呆在這兒。

但是，李佳的話並不是在提醒她，而是在幫她。

因為不這樣的話，自己怎麼能心安理得地把大門鎖死？

唐玲平靜地掏出包裡的鑰匙，將它插入鎖孔，旋轉，“咔”。

再次將它放回包裡，唐玲摩擦著門把手，低著頭，頭髮擋住的臉上是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的冷漠。

兩條軌道上，一邊被困著五個人，一邊被困一個人，疾馳前往的火車，你只有一次改變現狀的機會，你是救那五個，還是另外一邊的那一個？

唐玲選擇當個冷漠的旁觀者。

對不起了，李響。

“玲玲，怎麼了？”羅瑞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兒，看見了唐玲坐在自己身邊，她晃晃悠悠地埋進唐玲的懷裡蹭了蹭。

“沒事，睡吧。”唐玲揉著羅瑞的毛茸茸的腦袋，思考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