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描畫眉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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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裡會有綠洲，也有靈脈節點，黃沙被風暴吹動，在無人區嘯叫，蛇島面積很大，但大部分是這樣的沙漠。

一個木石結構的青色小房子，就在沙漠中迎風而立，沙塵將房子表面打磨的滄桑。

擰動毛巾的聲音傳來，水流嘩啦啦落在盆裡，聲音清脆，柳玉哼哼著輕快的聲調，將熱毛巾覆在陳陽臉上。

修士也會長鬍子，而且還格外茂盛呢，只是有靈力在身，金刃術一開，隨手就能抹掉，所以有些修士常年面白無鬚，有些就鬍子老長。

這幾天陳陽心中雜亂，鬍子長了一圈，柳玉見他這樣子，就要給他修面刮鬍子，放鬆一下精神。

房間外風聲喧鬧，沙塵打在門上，像是野獸在撓門一般，叫人心中不安。

陳陽躺在斜四十五度的躺椅上，臉上有溫熱的觸感，熱毛巾貼在臉上很舒服，柳玉撥動檢查了工具，而後兩手各拿起一個東西，研磨碰撞，打出細膩的白色泡沫。

取走毛巾，在陳陽臉上東抹西抹，尤其是下巴和嘴唇上面，抹上一層白沫，接著捏起一柄小刀，開始刮臉上的鬍鬚和白沫。

這過程讓人感到很放鬆，舒適，陳陽此時什麼也不想，安心享受這刀片刮臉的奇妙體驗，還有那沙沙聲。

刀片刮臉的聲音很催眠，合著眼，聽著聽著就泛起了睏意，又被外面的風沙聲驅散，然後在困與不困之間沉浮，漸漸睡著。

茶爐上咕嘟咕嘟煮著熱水，房子內的氣氛很慵懶，安靜，人的動作不自覺放輕放緩，刮乾淨臉上的胡茬和白沫。

嘩啦啦，又是毛巾在熱水中泡過，擰乾毛巾，水落在盆裡的聲音。

一個橄欖狀的小冰塊在臉上滾來滾去，冰涼刺激，滾一下再用毛巾擦去水漬，奇妙的感覺。

陳陽是在揉捏肩膀，放鬆脊椎和背部的環節醒來的，力氣剛剛好，酥酥麻麻的快感讓人陶醉。

這一套流程走完，整個人都舒服了，渾身輕鬆，好像什麼事也不用愁，陳陽感嘆一聲，活著真好。

心神也安定下來，行善，除惡，長生，都是努力的方向，如今的修行路是他長生的手段，主次要分明。

而實事求是，他煉氣修為雖然無足輕重，但有機緣在身，也能幫助很多人和鬼，相對世界來說無足輕重，對接受幫助的人來說，卻是雪中送炭。

島主籌備結嬰還需要時間，陳陽暫時不會出發離島，那就可以再入冥世，體察當地風俗，採集珍稀藥材，也回鬼市看看採藥軍發展如何，是否需要他助力。

無盡海的風浪很大，無盡海的人也很熱情，這幾天陳陽收到了不少禮物，都是靠他贈予的靈石，購置了保命之物，這趟出海得以平安歸來且收穫頗豐的煉氣修士送的。

東西五花八門，心意拳拳實在熱情，陳陽不堪其擾，乾脆就躲在了沙漠裡，其中就有為女子畫眉的物件兒。

東西放著也是放著，總不好拿去賣掉，陳陽便想為柳玉畫眉，也算是閨房之樂。

一隻眉筆其實尋常，要不了幾個靈石，只是兩眼相對，看著彼此的眉眼，就忍不住歡喜，唰唰落在眉間，像烏黑的雪。

執筆畫眉，其中的情意似乎讓時光倒流，心變得輕快，白髮蒼蒼回到青春年少，情意濃烈時。

陳陽專注看著柳玉的面龐，清麗脫俗，氣質溫柔，不像畫符時那樣行雲流水，筆走龍蛇。

他細緻溫柔，一絲不苟，輕而又輕，好像落筆不是畫在愛人眉上，而是執刀刻在自己心上。

平常不知為何，總有忙不完的事情，各自要做，也不做這些事情，他卻沒有忐忑，也不怕自己畫的不好，就像柳玉為他修面，也不怕修得不好。

往後歲月還長，他們只會為彼此做這樣的事，開始或許好與不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