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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已經是梁國的人，終生離不開梁國，來日期盼，不再寄寓於家園，只維繫於國主身上。不能討得他的歡喜，我們母子便無立足之地，這不是我一時激憤，是我別無選擇！&rdo;

對這無助的女子再同情，再憐惜，聽了這樣的辯解，蓮生也是被驚呆了。

&ldo;為什麼只能討他的歡喜？你就用這樣的法子來討他歡喜嗎？&rdo;

&ldo;你哪裡懂得。成婚以來，只有一件事，令國主對我有了笑臉。&rdo;翟笙笙的唇角，泛起一絲淒涼又苦痛的微笑：

&ldo;他誘捕大將軍，知道大將軍暗中傾慕於我，便命我在這裡為餌，誘那大將軍踏入觳中，我也才是經過此事，才知道此處有陷阱。那次我立了功勞，國主對我親密多日，此後又是一切如舊，深宮寂寂，心如死灰……&rdo;

蓮生這心中，越來越是洞明。

翟笙笙並非對李重耳真的情深難捨，只是處境悽慘，將舊日一點溫情作為最後的維繫。

期盼愈重，失望也就越重，一朝期盼落空，頓時失去神智。

是可憐，亦可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ldo;姊姊，這國主待你如此涼薄，應當盡力反抗才是，怎能反而助紂為虐來討他的歡喜？聽韶王所言，你也是個聰慧的女子，為何被人欺辱成這樣？&rdo;

&ldo;我沒法子，沒法子啊！&rdo;

翟笙笙雙腿一軟，跪坐於地，淚水潸潸，燈火映照下光影飄搖：

&ldo;一個女人家，帶著剛滿周歲的兒子，我能做什麼？就算逃出了宮門，若無人庇護，也是死路一條……&rdo;

&ldo;女子亦可成大業！&rdo;蓮生胸中義憤，一陣緊似一陣地翻騰：

&ldo;敦煌已經有女子開的香堂，女子開的醫坊，有女子武功高強，有女子為國效力！一味軟弱順從，只能讓那國主越發欺辱你，鄙棄你，何不另尋出路，為自己和孩子爭取更好的前程？&rdo;

&ldo;我，我能有什麼……&rdo;

樓外又是一陣異響，似有人聲喧譁。

猛然咚咚咚一陣腳步聲奔近，門扇嚯啷拉開，傳來宮人瓔珞急切的稟報：

&ldo;九娘！段尚書帶人來了！在樓外請皇后出去，如有不從，轉瞬便會進樓搜查，我們……我們怎麼辦？&rdo;

果然是被人監視，果然落入觳中！

翟笙笙慌忙起身，左右張望，卻是徒然手腳劇顫，不知何去何從。事已至此，就算將李重耳與蓮生獻給國主，國主也不會相信她的忠心，定然要懷疑二人私通，這樓內四人，個個性命難保！

樓外喧譁，越來越是清晰。翟笙笙怔怔望著門口，忽然雙袖垂落，笑了一聲。

&ldo;原來，終歸是我太蠢笨。&rdo;

半明半昧的光影裡，她跪倒原地，深深垂下了頭。

&ldo;瓔珞，搭他們上來。&rdo;

一道繩梯抖抖索索地垂入深洞，是瓔珞強捺滿心慌亂，搭李重耳與蓮生二人爬出洞口。洞外燈火高燃，暗香縈繞，便是適才見到的書房後室。翟笙笙始終沒有回頭，只跪在當地，面向室門，整張臉埋在膝頭。

&ldo;阿五，算我最後求你，帶瓔珞走吧，能不能逃得脫，看你們的福氣了。你，你不要怪我，我對你……始終一片痴心。&rdo;

語聲低緩，平靜，卻比適才的悲泣更令李重耳心中一凜。

如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