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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在讓我取捨?
抑或是……
但我又有何資格取捨呢?
前人勝我良多,後人亦有無限可能,我憑什麼……
眼見冉壹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五官都要糾纏在一起了,阿姚終於忍不住小聲提醒,「無極,剎車,剎車啊……」
父親又在捉弄人了。
冉壹整個人都僵住了。
啊?
剎車?
善意的輕笑自對面傳來,冉壹僵硬抬頭,就發現自家先生眼底沁滿戲謔。
冉壹:「……」
不是吧?
秦放鶴突然伸手,在他臉上用力掐了下,心滿意足道:「年紀輕輕的,板著臉作甚?」
孩子太嚴肅了,這不好。
冉壹嘶了聲,終於回過味兒來,陡然間生出一點無奈。
這算什麼嘛!
不過這麼一鬧,他確實緊張不起來了。
「治國跟做人做菜是一樣的,」秦放鶴淺笑道,「一味文火鬆弛不行,一味猛火緊繃也不可取,講究的是勞逸結合、鬆弛有度。」
很多時候換個心情,換種角度,或許難題就會迎刃而解。
為官是世上壓力最大的工作,沒有之一,要想長久,必須學會自我調節。
冉壹揉揉臉,喝了口熱茶,心神逐漸歸位,「先生以為,何為民,何為君?」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秦放鶴悠悠道。
此言出自《荀子·王制》,源自孔子,是所有讀書人的必選書目,冉壹自然爛熟於心。
「庶人並非單指白身庶人,」秦放鶴進一步說道,「我曾是庶人,你也曾是庶人,甚至你我有朝一日,也可能重歸庶人。」
他用手指在半空中虛虛畫了個圈,「士農工商,但這種階層並非一成不變 ……縱然你我如今風光無限,歸根結底,不過滄海一粟、恆河之沙,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冉壹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但君呢?
君並不在士農工商之列,就好似跳出六道輪迴的謫仙人,也能一概而論嗎?
今天的談話委實膽大包天,若冉壹不是秦放鶴的弟子,他是決計不會講的。
因為隨便挑出其中幾句,落到有心人耳中,都夠九族喝一壺的。
但現在,不怕了。
因為冉壹本人和他的親人,亦在九族之中。
步入中年之後,秦放鶴的聲音越加低沉,飽滿厚重,此時語調不曾抬高,語氣不曾加急,但說出來的話,卻重若千鈞:
「你忠於誰?」
當然是陛下!
冉壹差點脫口而出,但話到嘴邊,卻又覺得不對。
不對,若我忠於陛下,那先生呢?
他曾忠於先帝,如今新帝登基……
忠於朝廷?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換了,朝廷自然也就不是原來的朝廷。
先生是在教導我,不要愚忠?
應該是不錯的。
那麼,我該忠於誰?
啊,忠於這個國家。
秦放鶴笑了,循循善誘,「何為國,何為家?」
拜師三四載,今天的這場對話,才算真正意義上的觸及核心。
冉壹繼續思考。
國,自然是清楚的。
那麼家呢?
生我者父母,育我處為家。
家,又有大小之分,小家便是父母親人,大家呢?
昔日我外出趕考,鄉試時奔赴省城,便覺得小家所在的州縣為家;後來赴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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