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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這樣的臣子,卻是朝廷之大幸。
君臣二人又略說幾句,盧芳枝漸漸有些疲態,「老臣今日厚顏覲見,還想求陛下允准一事。」
見天元帝點頭,盧芳枝才道:「老臣一人,死不足惜,然家國大事耽擱不起,」他指著盧實,「有賴陛下不棄,犬子重沐聖恩,豈可因小家而誤大家?」
他的話還沒說完,盧實就明白了,失聲道:「父親!」
「陛下跟前,哪有你開口的份兒!」盧芳枝的臉色陡然一變,喝道。
盧實腦中嗡嗡作響,一咬牙跪倒,以頭搶地,「陛下!」
天元帝嘆息,卻聽盧芳枝繼續道:「老臣只求陛下允准,老臣去後,只叫他扶靈回鄉……前後半年,也就夠了。」
「父親……」盧實跪在地上,頭也不抬,淚流滿面。
盧芳枝只看著天元帝,也是流下淚來,「於公,老臣做的錯事已經太多,實在不願再因自身而誤了國事;於私,也算,也算一點糊塗父親最後疼愛兒子的一點私心吧!求陛下允准!」
按規矩,父母去世,子女需守孝三年,不沾酒色葷腥,不外出交際;若兒子在朝為官,則要丁憂在家。
但古往今來,也不乏特殊情況下特事特辦的。
比如邊關將士在外打仗,戰事迫在眉睫,縱然父母故去,也要強忍悲痛……
若今日盧芳枝只一味強調什麼公而忘私,天元帝可能會有所芥蒂,但他坦率地承認了父親的溺愛,便十二分令人動容。
天元帝閉了閉眼,「準。」
又對跪伏在地的盧實嘆道:「稍後帶你爹去看看你擺弄的鐵疙瘩,叫他放心。」
當日秦放鶴和高程於城外展示蒸汽機雛形,首批現場驗收的只有天元帝和董春、胡靖、杜宇威三位閣老,柳文韜沒去,盧芳枝也沒去。
所以,他只知道兒子在辦大事,可具體在做什麼,卻不清楚。
天元帝此舉,等於消弭了盧芳枝最後一點遺憾,算他識大體的回報。
盧芳枝就笑了。
他顫巍巍從凳子上跪下去,「容老臣最後一次向陛下行禮,謝恩,拜別。」
天元帝沒有阻止。
他端坐寶榻,看著曾經不可一世的老師、權臣一點點艱難彎腰,貼地,「老臣,去了。」
盧芳枝父子離開許久,天元帝還站在大門前,一動不動。
他看著對方離去的方向,眼眶中終於溢位幾滴清淚。
董春從後面出來,看著天元帝的背影,彷彿於無意中窺見了一絲帝王特意埋葬的柔軟。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元帝才轉過身來,面向董春時,面上水漬已幹,似乎從未有過,眼底惟餘無限惆悵。
「正月十九各部衙門回歸,告訴柳文韜,命禮部擬幾個諡號上來。」
他的聲音如古井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人都會思念美好的過往。
但他確實已經不是當年的孩童了,那些多餘的同情、柔軟和憐憫,早死在帝王路上。
盧芳枝確實很瞭解他,所以不該說的話,一句都沒碰。
以退為進,不爭即是爭,不求,即是求。
天元三十七年正月十七,首輔盧芳枝於夢中去世,享年八十二歲。
祭奠當日,秦放鶴也去了。
盧芳枝的去世,宣告了曾一度煊赫的盧黨正式退出歷史舞臺,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止董春崛起,但如釋重負之餘,他卻沒有感受到多少快樂。
其實他跟盧芳枝正面接觸不多,但偶爾幾次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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