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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陸酩和牧野出現在亭前就已經注意到了牧野。
牧野雖然穿著一身男裝, 但除非他陸晏是眼睛瞎了, 不然牧野的那一張臉, 分明是前太子妃。
不然的話,跟在陸酩身邊的尋常侍衛, 哪裡敢像她這樣活現, 膽子大到竟然用眼睛去瞟主子。
陸晏忽然想起前日宮裡傳來的密報, 說是太子從宮外帶了一個小太監進宮, 藏在東宮裡, 竟跟小主子似的對待。
今日他見到陸酩身邊跟著的牧野, 一下就聯想到了那個小太監, 保不準就是密報裡說的那位。
陸晏早知道前太子妃與太子和離, 回了燕北,如今再見, 卻不知道他們這一對小夫妻在玩的什麼把戲。
不過嘛。
陸晏直勾勾地鎖在牧野的臉上,腦中閃過某一年宮宴上,太子妃端坐在陸酩身邊,金釵步搖輕晃,在宮燈下映出五光十色的華彩,卻不及她那一雙清澈的眸子迷人,當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陸酩見陸晏一雙眼睛還在盯著牧野,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蹙,他抿起唇角,骨節輕敲棋盤,不鹹不淡道:「老二,該你落子了。」
陸晏終於收回他的目光,眼尾的笑意盈盈,似有深意地回望陸酩,將手裡的黑玉棋子落在了棋盤正中央。
冬日的青山寺萬物凋敝,在樹梢間的枯葉隨風落下。
牧野不懂圍棋,只知道這局棋下了許久,大半的棋盤裡已經被黑白相間的棋子填滿。
從陸酩和陸晏兩個人的神情上,她也看不出是誰佔了優勢,誰落了下風。
牧野在一邊站久了,有些站不住,加之女兒酥的解藥已經逐漸不管用了,她的腿忽然一軟,整個人往前栽去,半邊胳膊和手撐在了棋盤上,將滿盤的棋子打亂,棋子噼裡啪啦滾落到了地上。
江騫行和她並排站著在觀棋,見到牧野摔倒,眸色一緊,反應很快地伸出手去拉住她的另一邊手腕。
牧野懵了一瞬,沒想到她這會兒突然沒有力氣了,雙腿發軟,倒在棋盤上時,想撐起身,腕處一軟,撐不起來。
江騫行似乎察覺到她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起來。
牧野被江騫行扶起時,感受到他扣著她腕子的手,手指指腹溫熱,微微按壓在她手腕內側。
她覺得窘迫,低聲對他道了一句謝。
陸晏挑了挑眉,望著棋盤上一片狼藉,輕笑道:「四弟,你這小侍衛也太弱不禁風了,這才站了多久,就站不住了,還把咱們好端端一局棋給攪渾了。」
牧野抬起頭,又瞪了陸晏一下。
陸晏的唇角笑意漸濃,帶刺的玩意兒,才有意思不是。
陸酩好似沒有聽見陸晏的揶揄,視線微垂,落在了江騫行扣住牧野的手腕上,他皺了皺眉。
就連牧野也覺得江騫行握住她手腕的時間有些長了,轉動了一下手腕。
江騫行見她站穩,才鬆開手,眼裡閃過複雜神色,轉瞬即逝。
陸晏抵著一枚黑玉棋子,在棋盤上敲了敲,發出清脆聲響。
陸酩終於從牧野的手腕處移開視線,重新看向陸晏。
陸晏單手撐著下巴,「這下怎麼算呢?剛才我明明都要贏了的。」
陸晏這番話,在場的四個人裡,也就只有牧野看不懂棋局,聽他沒臉沒皮的胡咧咧。
以方才的局勢,陸酩的棋路早已經把他逼到了窮途末路,若不是牧野把棋局毀了,不出三步,陸晏就要輸了。
陸酩將棋盤上亂了的棋子撥到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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