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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牧野開腔,嗓子裡如摻了砂石般嘶啞,她不願意讓人看見她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
綠蘿懵在那裡,愣了一瞬,隨即慌忙將燈盞放到一邊,猛地轉身,往外跑去:「奴婢這就去請太醫來。」
牧野輕扯唇角,想叫住她,卻再也發不出聲音,腦子裡如被千萬隻蜈蚣啃食。
若是連先生都沒辦法的疾病,只能用藥壓制,那請其他太醫也治不了。
綠蘿跑出房,沈仃靠在樹上,見她神色有異,抖了抖身上的雪,跳下樹來。
「出什麼事了?」他問。
綠蘿不清楚這院中其他人對於牧野身份知道多少,若是貿然請太醫來看診,恐怕不妥。
她囁嚅兩下,問道:「將軍有急事,能請殿下來一趟嗎?」
沈仃皺皺眉,不為所動,「都這麼晚了,宮門早就落鎖,有什麼急事等明日再說吧。」
綠蘿氣得跺腳道:「明日就來不及了!」
「何事來不及了?」忽然,一道低沉男聲傳來。
陸酩逆著風雪,從昏暗盡頭走進遠中,長身玉立,風揚起他的錦衣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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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望著綠蘿消失的背影,無奈嘆氣,只能閉上眼,繼續忍著疼,想著趕緊疼暈過去也好。
忽而,她聽見一道不急不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辨認出那不是綠蘿的腳步聲,心中剛剛升起疑惑,便感覺到床榻微微向下一沉,額角碰觸到一片冰涼帕子,是誰在幫她擦額角的汗。
牧野睜開眼,房內的熄了燈,光線昏暗,唯有窗外的月光透進來,在陸酩身上攏了一層月華。
陸酩凝著她,在她唇瓣上停留,看見了那抹殷紅血色,眼眸微沉。
牧野有一瞬以為自己是痛得出現幻覺了,很快唇邊擦著男人指腹的觸感,讓她回過神來。
陸酩的手指修長白皙,指腹上沾了血,食指和拇指摩挲了兩下,那血的範圍氤氳得更開。
他剛剛把牧野唇上的血擦乾淨,很快新鮮的血又從唇瓣上那塊咬痕裡滲透出來。
「自己咬的?」陸酩問。
牧野瞪著他,艱難伸出手,攥住他的衣擺,開口道:「藥還我。」
陸酩將她側臉汗濕了的碎發別至她耳後,不急不緩問:「你的藥是哪裡來的,誰為你開的?」
牧野並不配合他的一問一答,不耐煩地嗆道:「關你什麼事?」
「藥呢!」她提高了音調,不過此時她的狀態,即使怒極,嗓音依然虛弱,半點氣勢也無。
「沒了。」本來藥瓶裡就不剩下幾顆,王太醫都拿走去分析其中有哪幾味藥材了。
牧野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陸酩的手指按在她的額角,緩緩打著轉,「那藥吃了不好,頭疼很厲害嗎?」
牧野想要躲開他,卻被他鉗制著,沒有力氣挪開,只能由著陸酩在她兩邊額角按摩。
她怒道:「好不好又不是你吃,我吃我的,你管那麼多幹嘛?」
痛得死去活來的又不是陸酩,現在藥沒了,她又被困在奉鏞,難不成以後每天晚上都要這麼熬過去。
陸酩知道她忍疼一向厲害,以前劍扎穿她的蝴蝶骨也不見她叫疼哭喊,現在如此情景,怕是疼狠了。
他的薄唇輕抿,安撫道:「明日我命王太醫再配一些。」
牧野冷哼:「先生配的藥,可是尋常太醫能配出來的。」
太醫院裡匯聚了九州之內最好的名醫,到了牧野的嘴裡,便只當了尋常二字。
陸酩已經不止一次聽見牧野提她的先生,他沉了沉臉,問:「你的先生是醫者?」
「何止醫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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