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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暗中撇嘴,瞥了怔住的岑暨一眼,不慌不忙將她已經觀察到的細節娓娓道來:「就從現在能看到的來說,死者頭面部有多處創口,顱骨似乎有骨折現象,額部正中鼻根部上方的創口邊緣較整齊,創壁較光滑,創角呈撕裂狀,但面積不大,也不深,符合高墜特點」
燕寧略一停頓:「加上方才朱濤大哥說他下去的時候屍體是呈俯臥狀的,面部朝下,可推斷這些是屍體在墜落井中後與井底碎石等物體作用形成,也就是俗稱的衝擊傷,這樣一來,後腦勺的傷口是下墜時形成的可能性不大。」
沒想到燕寧一張口就全是專業術語,有些詞彙岑暨甚至都沒有聽說過,他神情有瞬間的茫然,直到聽見一聲輕咳,他才驟然回神,然後就對上了一雙晶亮杏眼。
跟之前的柔軟笑意不同,此時她眼尾微挑,看他的眼神中透著意味深長,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他就是莫名覺察出了幾分嘲諷意味。
岑暨:?
她這是什麼意思?
岑暨嘴唇微抿,眉頭攏起,神情複雜而微妙,就算初聞陌生詞彙有些無措,但跟純屬門外漢的沈景淮等人不同,他到底還是有些功底,結合上下語境略一思索就已通解其意。
俗話說得好,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正因知道她非隨口胡謅,所以才更讓他感到驚疑。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原本想看對方出醜,卻不想小丑竟是我自己。
燕寧才不管岑暨如何解讀,她也並非故意炫技,但既然對方對她的專業能力提出質疑,那於情於理她都該予以證明。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沒想到燕寧當真不怯場說的有理有據,包括沈景淮在內的眾人還未從一連串的專業描述中反應過來,只能略帶茫然地聽她有條不紊的繼續。
「死者後腦勺部位的創口較深,似乎存在凹陷性骨折,應為致命傷,創緣不規則,創周伴有表皮剝脫,推斷致傷工具為具有稜邊且接觸面粗糙的硬性物體,比如說磚石一類的東西」
燕寧大概描述完,有些遺憾:「暫時只能看出這些,如果要知道更多話還得進一步剖驗,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人九成九是死於他殺。」
「換句話說,」燕寧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凝重:「出命案了。」
沒想到破廟躲雨都能撞上命案現場,這到底是什麼狗屎運?
燕寧心中吐槽,彷彿又回到了穿越前的雨夜,熟悉的場景叫她血脈深處獨屬於法醫的dna開始甦醒,不過燕寧抬頭,遲疑發問:「話說,咱們是不是得先去報官吶?」
出了命案第一時間找警察,將軍世子又如何?職不對位照樣白瞎!
仵作
俗話說得好,賣瓜的看瓜,賣花的看花,雖然沈景淮和岑暨背景一個比一個牛叉,但說白了這事兒還輪不上他們管,頂多算個目擊證人提供幾句呈堂證詞,論破案還是得找當地官衙。
燕寧心中也頗為唏噓,想她當年好歹也是省廳一枝花,如今卻只能淪為路人打雜,空有一番武藝無處使。
她瞥了一眼岑暨,暗道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黃鐘毀棄,瓦釜雷鳴」?
「啊對對對報官,報官。」
一聽燕寧提醒,蔣武第一個反應,趕緊就朝沈景淮道:「這地方好像是屬於澧縣管轄範圍,將軍,不如屬下先去衙門報官,叫衙差過來?」
他們只是路過,既有命案,還是得找當地父母官,由當地衙門負責緝兇斷案。
沈景淮雖然不知道燕寧這一套是跟誰學的,但既然岑暨與她都這樣說,那想來也是八九不離十,既然是命案,那就刻不容緩。
沈景淮點頭,言簡意賅:「快去快回。」
為了保險起見,沈景淮還給了蔣武他的身份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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