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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岑暨正在經歷良心譴責煎熬,見他盯著自己面色難看,燕寧還以為他是不滿意自己平淡反應。
燕寧嘴角微撇,只能一邊吐槽「這年頭下屬不好當」,一邊作出一副大義凜然表情,裝模做樣朝他拱手作揖:「承蒙世子看重,實乃在下榮幸,世子放心,在下一定鞠躬盡責做好分內之事,為咱們提刑衙門的刑偵事業添磚加瓦,絕不辜負世子期許。」
燕寧眉眼清朗奕奕,秀美面龐在陽光下彷彿蒙上了一層光暈,剛才握著剖屍刀的手此時合攏抱拳帶著些江湖俠匪氣,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幹練飛揚。
岑暨只覺心中某處有根弦似乎被輕撥了一下,緊接著一種名為歉疚的情緒就如洶湧潮水般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岑暨怔然看她片刻,隨即鳳目微斂,略有躊躇:「我不是這個意思,你」
「其實我覺得剛才世子你的推論也不無道理。」
岑暨話還未說完,就被燕寧打斷。
她並沒有注意到岑暨的情緒波動,在短暫的小插曲之後注意力很快就又回歸到案件本身上來:「大膽懷疑小心求證,不管陳奔是不是在當日租賃的那艘花船上遇害,總歸那艘船都是要查的,若當真是案發地點,多少都會留下痕跡,到時候一探便知。」
「行了,時辰也不早了,光咱們在這兒頭腦風暴也沒用,還是得找點實際線索才行。」
燕寧看了一眼高懸的太陽,直接就問:「陳奔的家屬都在這兒嗎?」
「在!」
看了半天熱鬧的陸兆忙不迭回:「陳家就只有陳金忠與陳奔兩兄弟,陳金忠這兩天有事出京公幹了,並不在盛京,眼下也還不知道陳奔出事的訊息。」
「今日陳家來現場認屍的是陳金忠之妻,也就是陳奔他大嫂孫氏和陳府管家,他們都還在這兒等著。」
「那行,」燕寧拍板:「先找家屬瞭解瞭解情況再說。」
……
風柔日暖,雲影低垂,時間一點點流逝,圍觀眾人早已從最初呆滯狀態中回神。
看著親衛警戒線背後隱綽人影,眾人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
岑暨初上任就被三司刁難面臨無人可用人才困境的事兒在盛京官場不是什麼秘密,就連京兆衙門昨日將王天昱的案子派給提刑衙門都有三司授意,打的就是提刑衙門沒仵作等著看笑話的主意。
結果誰知,提刑衙門竟然有仵作了,而且這姑娘居然還是個姑娘家!
雖然不敢置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就如平地起驚雷,直接就將圍觀眾人給炸了個七葷八素內嫩外焦。
這簡直不要太離譜!
先不說提刑衙門與三司交鋒博弈,光是找個姑娘來驗屍就足夠吸睛。
哪兒有女子為仵作的道理?
簡直就是驚世駭俗滑天下之大稽!
周捕頭早已三觀崩裂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他在刑司衙門幹了這麼多年,就沒聽說過還有女仵作。
仵作是幹什麼的?
那活兒那是一姑娘家能幹得了的?
可偏偏有個姑娘還真就這麼幹了!
見沈雲舟還負手站在一旁從始至終未置一詞,一動不動宛如石像雕塑,周捕頭再也忍不住氣,兩三步躥到沈雲舟旁邊:「少卿…那位燕姑娘,到底什麼來路?」
「嗯?」
沈雲舟原本還沉浸在自己思緒中,卻不想被周捕頭突然打斷,驟然回神,就見周捕頭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連語氣都有些艱澀:「那位姑娘…怎麼會驗屍呢?」
周捕頭對燕寧的印象還停留在兩男爭一女的花邊八卦上,原以為那姑娘能讓岑世子與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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