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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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所熟悉的生活環境和一切依賴。

這些她曾經做夢也會在半夜哭醒的可怕事情, 終究還是會有到來的一天。

只要一閉上眼睛，她一想到以後的人生裡再也沒有小叔的身影, 就惶恐而害怕，一個人躲在被子裡默默掉眼淚。

第二天，善解人意的尤啟然就把她的兩個好朋友接了過來，葛薇和鄭柯只在路上聽尤啟然說了個大概的事發經過，但具體發生了什麼才被黎老爺子討厭，尤啟然作為一個局外人, 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

他們抵達尤啟然家裡的時候，只看到行屍走肉一般的黎若煙靠坐在客廳裡的地板上, 一遍一遍的用尤啟然家裡的電話撥打小叔黎言川的手機。

那邊一直提示關機的狀態，一聲都沒有響過。

葛薇一看到她那個樣子, 眼淚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問她：

“你都不去學校，我們可擔心死你了。”

黎若煙沙啞著嗓音, 無力的解釋：“我已經沒有小叔了，我還去學校做什麼？”

這種感覺，就像是天已經塌下來了，她所有的一切, 都是因為仰慕小叔黎言川，渴望追求上他的步伐，和他並肩而行，現在她心裡唯一的支柱已經倒塌了，她連自己未來的路都看不清楚了。

鄭柯從見到黎若煙那一刻起，就隱約猜到叔侄倆發生了什麼，像是那麼嚴重的不待見，一定是因為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變得沒有那麼純粹，他心疼黎若煙，更心疼她跟著一個人的腳步而匆匆前進，不追求自我的觀念，於是問她：

“你小叔的人生至今為止從來都沒有為你活過，你傻不傻，為什麼要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放棄自己的未來？”

“不是無關緊要的人。”黎若煙抬起頭來，和鄭柯說道，“我小叔不是無關緊要的人，我喜歡他。”

他們鐵三角之間向來無話不談，唯有她喜歡小叔黎言川的事情，她對誰都沒有說過，後知後覺的葛薇聽聞這句話，愣了半響，倒是一直聰明的鄭柯不屑的呵了一聲：

“可是他不喜歡你，所以他的人生都在按照自己的規劃行走，不是為了誰而學醫，也不會因為你而停下腳步。”

鄭柯覺得黎言川就是個自私鬼，不過只是把照看黎若煙當成自己的責任，把黎若煙當成他的所有物：

“你為了他而讓自己變得優秀，他卻沒有因為你改變關於任何自己所做的決定和想走的路，黎若煙，他的心裡沒有你，你喜歡又如何？”

對啊，喜歡又如何？這個人一直以來，把照顧她當成自己的責任所在，所以袒護她，包容她，所以才會在黎老爺子那裡攬下所有的罪過。他的這一切行為，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作為長輩，理應要代替她受罰，受盡黎老爺子的謾罵。

黎若煙把頭埋進膝蓋裡，低著頭，什麼話也沒說，過了很久才呢喃了一句：

“即便他是這樣的想法，也改變不了我的喜歡。”

縱使他有作為大人該有的責任與擔當，即便他對她不過是長輩對小輩的關照和溫暖：

——那又如何呢，無論怎樣，我還是喜歡他啊。

——

那之後過了兩天，黎若煙才在葛薇的勸說下勉強去學校上課，因為無故缺席，班主任打不通小叔的電話，便把電話打給了她的小姨若慧芸。

她那時候已經沒有借住在尤啟然家裡，只是一個人住在空蕩的屋子裡，他沒有回來過，尤啟瑩也消失了很多天。

新婚沒有多久的若慧芸忙著在老家計劃結婚開店的事情，原本就已經很繁忙，接到班主任的電話，連夜坐了車上來，黎若煙不知道怎麼和她說起關於自己和小叔之間發生的事情，什麼也不肯多說。若慧芸也只得從他們鐵三角里面打探，鄭柯和葛薇都是護她的，絕口不提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