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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的主旗杆,結實的大木製成,有成人上臂粗細。
板野友美的生命力在迅速消失,她怒目圓睜,還想把旗杆用力地向螞蟻般蜂湧而來的敵人砸下去,可她的力氣正在迅速消失。
手上一輕,那根大木忽然被人奪走了,板野友美目中的一切,似乎已經失去了顏色,變成了灰暗的黑白色。
在她緩緩倒下,即將合攏雙眼的時候,她看到總是在陛下面前掛著一副謙卑的笑容,腰桿兒永遠保持著微微彎曲,走起路來彷彿生怕踩死螞蟻似的宮內卿大人,雙手把那根大木抱在懷裡,咆哮著衝上前去。
通往小汀的這段曲橋很窄,頂多夠兩個半人並排而行,崗本抱住那根大木,一邊瘋狂地向前衝去,一邊微微地晃動著大木,把迎面衝來的武士們像下餃子似的一個個掃下湖去。
友美看到一個迎面衝來的叛軍武士,堪堪被圓木懟中了胸膛,他的胸膛一下子塌陷下去,噴出的那口鮮血中,似乎摻雜著破碎了的內臟。
“崗本大人……原來這麼威武啊……”板橋友美嘆息地閉上了眼睛。
譚小談早知道唐傲要反,她本來就是唐家的人。她的舅舅是皇帝的親信,可不影響唐詩對她的信任,也不影響她對唐家的忠心。
瀛州人不僅穿的衣服與三國時的吳服極其相似,這裡的風氣也與漢之三國相仿。
最終確定一個人身份標籤的,只有世家豪門才以姓氏來區分,諸如橘氏、藤原氏……
而其他人,是以他依附的主公來劃分的。
就如三國時諸葛瑾乃吳之重臣,諸葛亮卻是蜀之重臣,他們是親兄弟,卻也絲毫不影響他們為各自的主公效力,主公及其家族也不會因為他們的血緣關係對他們產生戒備。
血統,不是他們這一階級劃分陣營的標準。
所以譚小談從不覺得舅父是皇帝的人,會對她效忠唐氏有什麼心理障礙。
如果不是在三山洲的時候,唐詩對這個一向許之以親如姊妹的譚小談做出了隨意犧牲的安排,叫她心灰意冷,而楊瀚又在朝夕相處漸漸讓她感受到溫暖。
那麼,她今天也許就出現在揮刀殺進宮來的武士當中。
而今,她卻已經是楊瀚的人。
她知道,由於唐傲在皇帝到了親政的年齡時,替皇帝趕走了木下親王,所以舅舅對唐傲一向有好感。
唐傲反跡未露之前,她就算向皇帝或舅舅揭發,也沒有證據,最終很可能會以她的死,暫且緩和局勢。
唐家會更遲一些發動叛亂,皇帝在戒備一陣之後也會漸漸消解疑心。可這一幕,在幾年之後還是會再度上演。
所以,她潛入宮中以後,從未想過揭發唐傲。
楊瀚叫她秘密返回京都時,只告訴她一句話:“隱瞞身份,潛進皇宮,唐傲舉事時,你就吹響竹笛,自有人前去接應。你,要把瀛皇給我帶回來!”
方才,她就從懷中拔出了竹笛,可她還來不及湊到唇邊,皇帝就拉住她狂奔起來。
這位皇帝力氣還挺大,譚小談很無奈地跟著跑,她一手被皇帝拉著,另一隻手努力想把笛子湊到唇邊,可這樣奔跑著,無論如何也無法吹奏。
譚小談焦急地回顧了一眼,她看到了舅舅。岡本被人一刀刺中了肋下,懷裡抱著大木,一頭撞向右側的欄杆,欄杆撞斷,岡本抱著那根大木,摔到了湖裡。
被岡本強行堵住的缺口崩潰了,那刀峰的叢林呼嘯而來。
譚小談的心猛地一沉,眼中瞬間蓄滿了晶瑩的淚水,舅父,死了!
該死的皇帝還在拉著她飛奔,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好的體力,她一直沒辦法吹響那支笛子。總不能掙開皇帝的手,再吹笛子吧?
她的使命是救出這個瀛州皇帝,如果笛子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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