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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明白鬼呢。”
這指的就是婷孃的事了,別看牛貴妃為了這事,已經足足生了有大幾個月的氣,兩人卻也是直到現在才把事情放到檯面上來說。蕙娘面上的迷惑與委屈,看著也是十足成色。牛貴妃看在眼裡,不由就添了三分氣,她哼道,“我也不論你們是怎麼請動李夫人的,倒是拿捏得巧,可別的事,得賣李夫人一個面子,我卻沒那麼好性子,墊在踹窩子底下幫著人往上爬!今日少夫人也說了有幾句話了,你不是進宮來給太后、太妃請安的麼?老人家休息得早,再不過去,只怕是見不到了!”
如何請動李夫人,倒也不必多說了,鸞臺會在京城經營多年,暗線勢力多強,昂國公府裡的那些糟爛汙,如何瞞得過他們的耳目?百年公侯人家,畢竟誰也不能做到子孫個個清白。比如李夫人頗為疼愛的一個小孫子,剛被家塾裡刁鑽的借讀子弟,勾引過出去賭了幾次。先贏後輸,欠了不大不小一百多兩銀子,正被人催逼著偷家裡東西偷當換錢,就正在困境之中,蕙娘越發連心思都不用,令宜春號管事出面,把事給平了,再好意告訴昂國公府一聲。李夫人自然聞絃歌而知雅意,在牛貴妃跟前,為蕙娘說了情。
別人的面子,牛貴妃可以不賣,但李夫人剛剛為她說了幾句話,這份好感,可是得來不易,用她一個族妹並一個官職這才換來。牛貴妃拿不出什麼得體的理由,抹得開面子麼?只是她性子畢竟倔強,話趕話一說,竟要端茶送客,蕙娘忙道,“娘娘若是看在孃家弟媳的份上,要為了吳家那興嘉妹子來踩我幾腳,我也沒什麼好分辨的。可聽娘娘意思,倒像是我害了娘娘在先,這我就真不解是什麼意思了。”
見牛貴妃神色微動,她忙衝貴妃使了幾個眼色,口中曼聲道,“思來想去,也就是去年娘娘禮佛時,我慢待了您……可——”
牛貴妃面色微變,她不動聲色地頓了頓茶碗,四周環伺的太監宮人們,頓時悄無聲息魚貫而出,至於貴妃本人,也不招呼蕙娘,自己一拎鳳裙,起身就進了裡間。蕙娘只好做小可憐狀,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
“慢待,倒不是你慢待。”牛貴妃說話也直爽,“我畢竟有些身份!為了一個僧人,眼巴巴跑到潭柘寺去,也不算是沒有誠心吧?一個山野狂僧,竟敢如此敷衍本宮,論罪那是當誅的!你們權家既然懂得牽線搭橋,難道就只做了我這裡的工夫,連個什麼妙善都約束不了麼?”
說實話,牛貴妃對權家態度丕變,主要還是因為權仲白去了江南,已經沒有她最需要的資訊了,而權家的強硬態度,又令她覺得即使繼續爭取權仲白,機會也不會太大。別的事,那也都是細枝末節,婷娘就是忽然間變作妲己在世,宮中的美人還能少了去了?至於利用她、戲耍她之語,那多半是受了吳興嘉的蠱惑而已。現在少了吳興嘉在旁說話,牛貴妃自己想想,怕也看不透權家人在裡頭起到的作用。
這樣的人,拿捏她的心思,不比拿捏歪哥困難多少。只要見了面,還有什麼不可說的?蕙娘自然有種種神態和言語,分辨說妙善真是權仲白的至交好友,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恃才傲物、蔑視富貴王侯。當時為了把他請來見貴妃一面,權家已經是花費了若干力氣,卻不想當時權仲白已經不在,權家人對大師也很陌生,無意間得罪了大師,大師心中暗惱,於是有了潭柘寺裡避而不見的一幕。因貴妃當時並未生氣,只是在吳興嘉同她親近起來以後,才開始遠著權家,他們當時又忙碌,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若干時光,如今只好又花費了無數力氣,才把雲遊天下行蹤不定的妙善大師尋到,又許了無數的大願,這才把他特地從外地請動了回來,當面向貴妃解釋賠罪等等。
以她口才,牛貴妃自然是聽得將信將疑,思忖了片刻,面色卻還仍有不豫,只低頭吃茶,並不言語,過了一刻,方才輕輕地道,“你那個對頭,可不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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