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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爹。”三姨娘笑著說,“小時候不懂事,到了三四歲,就看出來了,性子還是像四爺,比較大氣。從前被他生母慣出來的,在太太手裡,不到半年就都改了過來。現在很知禮,脾氣又寬和,我們常說,這是個做哥哥的料呢,可惜,他卻沒有兄弟。”
這不是滿好?和她一直得到的資訊,也是相差彷彿,蕙娘不禁有幾分費解,但她也知道,三姨娘平時深居內院,對老太爺那邊的事,幾乎一無所知,再說,她日後養老,畢竟還是靠喬哥更為名正言順,繞著他問太多,容易激起生母的憂慮,便也不再多問,而是轉而談些歪哥、乖哥的瑣事。三姨娘對乖哥愛不釋手,抱起來親了好幾下,又問了好些歪哥吃奶、排洩的事,才若有所思地道,“太太可看重乖哥呢,報喜的一送信兒,立刻就得了重賞,要比當時歪哥出生還隆重。聽說就是老太爺,都很有幾分高興。”
蕙娘心裡,更添了幾分疑惑,她只不動聲色,待吃過午飯,孩子們又玩一會,她親自帶歪哥、喬哥午睡時,方才和喬哥閒聊,“這回過來,沒帶夫子,可耽誤了功課吧?”
焦子喬玩得開心了,也有些孩童的憨態出來,一邊擦著額前細密的汗珠,一邊毫無機心地笑道,“我的功課也不沉重,夫子給我佈置了一些大字,抽空寫了便是。”
“你現在都學什麼?”蕙娘隨口便問,“《算學》學到哪一章啦?姐姐給你送了些西洋的算學書,你可看了沒有?”
“只背了九九乘法表,”喬哥毫不疑心,扳著手指給蕙娘算,“再往深,聽不懂。雜學,學完了《聲律啟蒙》,正學,剛開始學《論語》,先生說,我不用考科舉,學得慢些,也無所謂。”
喬哥和歪哥一樣,也是沒有奶兄弟的,他養娘很早就被處理掉了,後來跟在身邊的,就多半是丫頭、婆子了。沒人和他一起上學,他又少出去交際,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才同儕中是高還是低了。
但老太爺身邊,卻不止養過歪哥,就不說別人,單只是蕙娘,九歲的時候,已經會解二元的方程式,四書因先生教得好,她理解得快,也學了有一半了……再說其餘雜學,從琴藝、武藝,乃至是待人接物等各方面,都已有了小成。不說別的,只說她爺爺是失望還是喜悅,這點情緒,她便已經能夠琢磨出來了,哪裡同喬哥一樣,連自己學得好不好,都是一片茫然。
蕙娘心頭嘆了口氣,面上卻絲毫不露端倪:按老太爺的手段,喬哥總不可能偷懶藏拙,天分如此,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人老了,也有些孩子脾氣,怕也有覺得蒙師啟蒙得不好的意思,可堪告慰者,喬哥起碼心思純淨,只要管束得當,將來還不至於往敗家子的路上走。
至於老太爺去後,他怎麼護住焦家家產的問題,看來,卻也指望不了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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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樣多新鮮的親戚,歪哥的情緒自然高漲,就連焦家眾人,在衝粹園內也都住得舒心,雖然皇上重病,這時候也不好擅開宴席,但只是在園中悠遊。園內氣氛,悠閒自在,倒和京中那緊繃的氛圍格格不入。蕙娘就是心底掛念權仲白,也掛念她的宜春票號,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一動不如一靜,再擔心也沒什麼用,便索性把胸懷放開,只是盡心侍奉長輩,教養三個小的。偶然得了閒,便把喬十七提出來,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一些神秘組織的資訊,但喬十七卻頗為硬氣,仗著蕙娘不敢對他用刑,雖然言語態度,都還十分恭敬,可一問到這方面的事務,不論蕙娘如何逼問,他只是淡然含笑,都還了一個不說。
如今不論是京裡還是良國公府自己的事務,都等著靜宜園裡給一個結果出來,而這個結果,靜宜園竟是半點都不著急,足足拖了有半個月,把桂含沁、許鳳佳的步伐都拖到了北上的海船上,皇上這才開恩,一口氣召見了內閣諸臣並六部尚書,並順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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