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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感鋪天蓋般襲來,明明身上穿著衣服卻覺得已經叫人扒得不著寸縷。
屋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傾盆大雨紛紛揚揚從天空中垂落,毫不留情地敲打著外頭的磚瓦。宋殊眠聽了這話沒有反駁,只是就這樣筆直地跪著。
她的反駁只會叫長寧更加生氣,反正本也就沒人打心眼裡瞧得起她,多這一樁不多少這一樁不少。
然她這副不吭聲的樣子叫長寧也不順氣,冷冷譏諷道:「當真是沒人教養的野種,無人教你何為廉恥,你這樣活著倒是叫你的父母也一起丟了顏面。」
長寧這話實在是太過了一些,就算是有天大的過錯也不當如此殃及已經亡故了的父母。
屋內靜得可怕,明氏想要勸阻,「母親」
長寧只是丟了一個眼刀過去,明氏便噤了聲。
宋殊眠方想要張口說話,卻只聽得在一旁的沛竹突然出聲跪下說話,「二太太好生不講道理,什麼叫三奶奶不知廉恥,我家小姐自從嫁入謝家以來未曾有過什麼逾矩之舉。太太即便再生氣,何苦要拿人家的亡父亡母來煞了性子。既然太太這樣瞧不上她,縱是不肯賞一份和離書,休了我家小姐也成。」
宋殊眠方本欲爭,未想到沛竹竟然出聲說了這樣一連串的話來,她膽子不算是大,但今日這番話言辭激烈,全是想趁著這個時候為宋殊眠求了和離的恩典。
她忙扯了扯沛竹,拼命地朝她搖頭,若是長寧生氣,她會死的啊。
沛竹知道事情嚴重,但今個兒就是死,她也想叫宋殊眠離了國公府。她的嫁妝足夠得多,離了這處,回到泉州,也能過得舒心暢快,她看著宋殊眠在謝府一點一點被磋磨得沒了生氣,她怕她最後真的會熬不下去。
沛竹想得簡單,長寧不是瞧不上宋殊眠嗎?休了便成了,何必這樣拉拉扯扯,到了最後誰都不舒服。
在場的人都叫沛竹突如其來的話嚇到,尤其謝瓊嬰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宋殊眠提和離不成,她的丫鬟竟然還敢求到了母親的跟前。
長寧確實不喜歡宋殊眠這個兒媳,也覺得沛竹的主意不錯,和離便宜了她了,休妻不錯。然她堂堂公主,竟然敢叫她這個下賤的婢女這樣指摘,她拍了桌子對沛竹厲聲說道:「放肆!」
沛竹說完那麼一連串的話已經用盡了勇氣,急急往地上跪去,頭貼到了地上,她知道自己今日難逃此劫,但還是說道:「求二太太成全。」
長寧公主瞥到了旁邊謝瓊嬰的臉色難看,知子莫若母,若是他真的不喜歡宋殊眠,這會怎會氣成了這樣。她雖然是想休了宋殊眠,但終究是顧及了謝瓊嬰,只是冷聲對沛竹說道:「你天大的膽子敢和我說這樣的話!我倒是忘了叫人來教你這個賤婢什麼是規矩了。好啊,不想活了也成!拖下去杖殺!」
宋殊眠愣住了,長寧想要誰死就誰就得死,海氏都可以隨便地就打死一個通房,她一個公主想要處死一個婢女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等到旁邊有人上來拉扯了沛竹她才從方才驚愕之中回了神過來,她抱著沛竹,不讓人碰她,她哭著對長寧說道:「母親,她這全是糊塗話,求您放過她吧!」
長寧公主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在那裡哭,沒有說話。
下人們只聽從長寧的話,見長寧不鬆口只掰扯開了宋殊眠。
宋殊眠抵不過下人的力氣,只能兩步並作一步跑到了長寧的身邊,拉著她的衣擺哭求道:「求求母親放了沛竹吧,我只有沛竹了啊,求您了啊母親!」
她哭得悽慘,淚水糊了眼睛,只模模糊糊看著長寧神色不屑地從她手中抽出了衣服,似是被他她碰了一下都嫌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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