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中得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62頁,看你時自帶濾鏡,孟中得意,叢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你怎麼不叫醒我?」
「我專門為你定了鬧鐘,一分鐘之後響。」
「腿麻嗎?」
「還好。」
一分鐘之後,鬧鐘沒響。
作為補償,於戡主動提出為她按腿,手觸到她膝蓋上的生長紋,他問譚幼瑾:「什麼時候的?」
大概是高二高三的事,那陣兒她個子躥得太快了,在她的膝蓋上留下了一些成長的痕跡。
有次她和人約會,對方提議她透過小手術吧生長紋去掉。她就因為這個建議,當面刪除了對方的一切聯絡資訊。這個又成為了她自戀的證據之一,簡直聽不進去一點建議。她倒不覺得是自戀,說是童年的自卑後遺症或許更恰當些。一旦她感覺到有人想讓她自卑的苗頭,她就馬上與之劃清界限。
如果一個人不能接納自己的身體,那她自己的頭髮眉毛乃至生長紋都可能成為她的敵人,並且這敵人24小時都不會離開。小時候,每當母親注視她的時候,她不夠柔軟不夠靈敏的身體就成了她的敵人。她幼時按照母親規劃練了很長時間舞蹈卻沒從此獲得什麼樂趣。別人的動作像是從身體裡自然流淌出來的,而對她來說,身體記憶只存在傳說中,她的每個動作都要靠腦子指揮,因為怕出錯,身體總是崩得很緊,從未放鬆過。
其實她母親並不是一個完全不允許異見的暴君,即使是她小時候,也擺出了一個隨時可以溝通的姿態。譚幼瑾後來一直在想,當時為什麼沒有試著去表達不滿呢?更別說反抗。
她用了很長時間得出一個結果,因為她的母親愛她。她在學校裡又是個不怎麼歡迎的小孩子,她的母親卻那麼愛她,為了她能合群會拿禮物和一堆漂亮話賄賂她的同學。這令她難堪,但她知道母親愛她。她可以不在乎旁人對她的評價,但她不能不在乎她的母親。
在她第一次聽到「白眼狼」這三個字的時候,她就決定她一定不要做個白眼狼。父親太遙遠了,她眼裡只看得到自己的母親,她不能讓這唯一愛她又對她抱有厚望的人失望。她努力把自己捏成一個母親喜歡的樣子。她那時一直覺得,如果她讓這麼愛她的人失望了,那隻能證明她不配得到任何愛。
讓一個笨拙的人同時擁有敏感,是上天對一個人的雙重懲罰,偏偏譚幼瑾都具備。她清楚地感受到母親對她的要求,又無比清楚地知道她自己無論怎樣努力都滿足不了。她被母親的真實目光和想像中的目光熬煎著,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才能感到輕鬆。
她從未告訴任何人那時候她有多痛苦,最痛苦的時候,簡直想退回母親的子宮或者躺在嬰兒床上,只有嬰兒,什麼都不會做,卻能得到全然的愛,時刻被一雙充滿愛意的眼睛注視,而不是被審視。一個什麼都不做的人,有時候會令人覺得她未來可以做一切。
當她對獲取理想中的母愛死心時,她終於解脫了。
太強烈的愛讓人受苦,幸運的是,後來她沒再愛上誰。
她早就接納了她這身體,完全不需要另一個人來充當裁判。
即使這個時候,如果於戡展現出一點兒想要當裁判的興致,譚幼瑾都會讓他馬上離開自己的家。
於戡去親她當年生長的痕跡,譚幼瑾的膝蓋猛地顫了一下。
自卑和自戀一母同源,都是太關注自己,失去了對別人的好奇心。譚幼瑾此時忘記了考察於戡有沒有傷害她的能力,她對於戡有著空前的好奇心。她現在有一點兒近視,離著遠了看人彷彿自帶濾鏡,完全忽視了臉上的斑點紋路。不過距離這麼近,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於戡請她再放鬆一點兒。一個女人即使有線,以一種很放鬆的方式坐著的時候也會有一個柔軟的小肚子。他說他喜歡這種柔軟的觸感,靠著這裡,簡直像是回家。
譚幼瑾身體不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