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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頭軟軟的觸感,讓南弦驚叫起來,又羞又惱斥責:「神域,你要不要臉!」
挨兩句罵,實在算不得什麼,那烙印落在她肩頭,就是一輩子。
該說的都說完了,他起身從箱籠裡取了一套衣裙來,託著送到她面前,「你身上的衣裳鉤破了,換一身吧。這是我讓人照著你的身量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歡。若是不喜歡,那就還穿我的,先前那套天水碧的直裾,你還記得嗎?那衣裳你穿過之後,我一直珍藏著,你要是穿得慣,我即刻讓人取來。」
南弦有些失神,才發現與他斷斷續續的聯絡下,已經產生了那麼多的勾纏。有時候是真的不得不信命,這人就像個狐狸精,打從自己第一眼看見床上奄奄一息的他,震驚於他的容貌,那時候他就在她心裡生根了。再三再四告誡允慈不能接近他,其實又何嘗不是在告誡自己呢。所以女郎不能太注重男子的容貌,重色易生事端。如今報應就在眼前,掙不脫甩不掉,自己受他禍害就罷了,連家裡也被他攪得雞犬不寧。
甩開那一腦袋漿糊,她冷冷應了聲不要,「你還好意思提起那次?要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會被別駕府的人追殺!」
他聽她指責,神情有些沮喪,「是啊,我總是給你惹禍,一再連累你。但你我的緣分也因此而來,要是看過診就兩散,我今日怎麼能站在你面前。」
他俯首認錯,但拒不悔改,南弦因礙於背上有傷,沒法和他再抗爭,要是自己行動自如,這會兒應當跳起來,奪門而出。
但總是這樣衣冠不整,不是辦法,她又不能起身,只好按捺住脾氣道:「你把衣裳放下出去,容我自己換。」
他抬了抬眉,「你受傷了,自己換不了吧,莫如我來幫你……」
南弦的嗓門又抬高了半分,如今女醫的持重都不見了,常被他氣得失態,「我自己可以,不要你幫忙。」
他沒辦法,只好將衣裳放在床頭,從屋裡退了出去。
站在二樓的廊廡上,能夠眺望半個清溪。近處草木蔥蘢,遠處的房簷鱗次櫛比,將要落下的太陽懸掛在顯陽宮的殿頂,潑灑出一片恢弘盛大的暖金色。簷角的鐵馬在夕陽中叮咚,被風一吹,底下懸掛的穗子飛揚……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只是房裡的人,似乎還有些小小的不安分,受了傷仍舊不甘心,換好了衣裳便嘗試開啟門。結果看見他就在門前,很是失望,他一回頭,她便悻悻然掩上門,重又退了回去。
他也不在意,乜起眼,望著落日餘暉下的城池。從這裡,正可以看見南邊的丹陽城。那個小城地勢很好,將來建官署、建患坊,舉家搬進去,應當是個很不錯的安排。
式乾殿內的聖上,正等著向娘子進宮來應診。
這段時間病情略有好轉了,癲症雖然隔三差五還會發作,但來勢已經不如之前兇猛。猶記得頭一回在朝堂上,那次是當真做不得自己的主,有那麼一盞茶工夫,他連自己是誰,身處何方都不知道。後來也有過幾次痙攣,卻不會失去意識,眼睛也能看見周遭的人和物。
總是慢慢治吧,這女醫,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但今日不知是怎麼的,好半日也不見她來。聖上等不及,讓人去皇后宮中詢問,一旁的謁者丞欲言又止,聖上偏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你有話要說麼?」
謁者丞道是,「臣聽聞了一個訊息,與向娘子有關。」
聖上遲疑了下,「何事啊?」
謁者丞道:「今日向娘子怕是進不了宮了,少年人之間的糾葛,鬧得沸沸揚揚了。小馮翊王愛慕向娘子,這事陛下也知道,但向娘子與向直院自小有婚約,向直院從川蜀回來後,兩個人便準備下月完婚了。結果小馮翊王不答應,強行把向娘子擄走了,前幾日向直院上司徒官署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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