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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慈聽罷,人都呆住了,喃喃說:「怎麼會呢……怎麼會這樣呢……」
□□,是人禍,明明她都已經要把他當姐夫看待了,結果轉了一大圈,阿兄居然是被他給害了。
允慈到底哭出來,意氣用事的小女郎,操起一旁笸籮裡的剪子就要衝出去,「叫他抵命!」
半年以來的憤懣終於找到了發洩的途徑,總算冤有頭債有主了。允慈氣湧如山,原本他們兄妹三個可以好好生活的,如果不是他的刻意安排,阿兄不會出事,向家的長輩沒有理由趕她和阿姐出門,阿姐也不用一個人苦苦支撐起新宅,平添那麼多負累,一切都是小馮翊王的罪過!
可南弦攔住了她,就算再恨,也不能去殺人,好言勸慰半晌,才把允慈勸了回來。
允慈哭著說:「阿姐,咱們往後可怎麼辦呢,我覺得這建康,我們要待不下去了。」
南弦把她抱進懷裡安撫,「咱們自有安身立命的本錢,和他斷絕了往來,我們也能活得很好。」
允慈搖頭說不是,「我是心疼阿姐,阿姐不該遇見這樣的人。」
想是命中註定情路崎嶇吧,一再地受挫。但情情愛愛這種事,在南弦看來是錦上添花,就算失去了,傷筋動骨一番後,還是能夠恢復元氣的。
可她不知道應當怎麼為識諳討回公道,自己是個無用的人,大概除了情上懲罰他也懲罰自己,沒有別的辦法。
允慈傷心了一通,南弦也沒有精力再顧及她了,又好言撫慰了幾句,才把她勸回房。這時大雨還不曾停歇,聽著屋簷上隆隆奔騰的雨水,她獨自一個人坐在窗前發呆——熱血慢慢涼下來,心空如洗。怨恨像宣紙上漫漶的水漬,來時洶洶,轉眼乾涸,留下了一卷生硬的軀殼。
只要不相見……不相見就好了。她舒了口氣,撐著圈椅的扶手站起身,這場豪雨怕是要下到入夜了,天變得越來越昏暗。她伸手去合直欞窗,剛合了一半,見對面的廊廡上有人匆匆走來,心底被掐滅的火苗一下子又轟然燃燒起來,轉身疾步趕到門前,死死盯住了來人。
神域那頭聽了門房傳來的話,說大娘子淋了一場雨,人也怔忡了,心裡自然很著急。顧不得官署事多,找了個理由便辭出來,冒著大雨趕到了南尹橋。
然而不知為什麼,似乎有種不好的預感,遠遠看見她站在門前,那種疏離的樣子,讓他腳下踟躕了片刻。
她的臉色不佳,眼神冰冷,像在看待陌生人。他心裡一霎兒閃過很多念頭,總是不敢往壞處想,扮出了笑臉溫聲道:「我聽說你淋了雨,特來看看你,怎麼樣,不曾著涼吧?」
他的預感好像應驗了,她果然哂笑了一聲,「我淋雨的訊息,這麼快便傳到你耳中了?看來我這宅院內有鬼,時刻想著向你通稟訊息。」
他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嗎?」
他還在裝樣,南弦看夠了他虛偽的模樣,寒聲道:「誰惹我不高興,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惹大王不高興了。」
他愣在那裡,面前的門檻像有萬丈高一樣,等閒邁不過去。他只得好言打商量:「你容我進門再說,好不好?」
南弦卻不為所動,漠然道:「從今往後,請大王不要再來鄙宅了。我們是升斗小民,沒有福氣結交你這樣的權貴。」
他徹底慌了,愁雲浮上了眼底,急道:「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忽然這樣和我說話?是不是我哪裡得罪了你,若是有,你直接同我說,我改就是了。」
南弦說不必,「你的生性長在骨子裡,沒人改變得了。我只求你不要離我們太近,讓我們在這建康城中留有一席之地,就是你對我們的恩典了。」
她態度大變,他疑心向識諳那件事露了破綻。可他還抱著一點僥倖,寧願自己某個無傷大雅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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