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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越臨近第五日,他的憂懼越彰顯,後來索性不關窗了,囑咐她也把窗開著,只要有變故,好第一時間讓他知道。
心驚膽戰地盼著時候快到,一面又擔心她的身體,奇異的是最後一碗藥用完,聖上的症狀沒有在她身上體現。他感到疑惑,但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了,陪她一同去了御前。
聖上仔細辨別南弦的神色,見她一切如常,撫著手中佛珠道:「看來果真不是湯藥的緣故,但左侍郎中毒,又作何解呢?」
南弦道:「任何藥物一旦過量,縱是人參鹿茸也會傷身。妾看過那張方子,除了防己,還有虎杖、木通等,這些藥材的用量也過了,左侍郎因此驚厥,本就在情理之中。」
聖上遲疑了下,「朕的症狀,果真與左侍郎不同嗎?」
南弦說是,「左侍郎一旦停藥,便不會再發作,陛下可以差人再探。」
聖上自是盼著自己的病□□出有因,如今看來一切無望了,鬧了半日空歡喜一場,不由有些沮喪,倚著憑幾勉強支應:「向娘子受委屈了,喝了這幾日湯藥,回去好生將養吧。」
南弦道是,褔了福,與神域一同退出了太極殿。
出宮自有謁者陪同,這謁者是謁者丞的親信,趨身為他們引路,一面道:「稱藥的醫學,在昭獄內畏罪自盡了。湖州那頭也傳了訊息回來,他雖生在湖州,但家中已經沒人了,十來歲拜師學藝,跟隨師父去了譙郡,鮮少再回湖州老宅。」
南弦轉頭看了神域一眼,神域的眉心幾不可見地一蹙,很快又舒展開,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走出止車門,門外有王府的馬車等候著,神域攙她登了車,輕聲道:「查下巷不是你的家了,別再回去了,跟我回清溪吧。」
南弦卻搖頭,「我和識諳還有話要說。」
他沒有阻止,頷首說好,但那湯藥的問題一直困擾著他,待遠離了顯陽宮,他才偏身追問:「為什麼陛下用藥之後毒發,而你卻沒有?」
她隨口胡謅:「因為我是女子,他是男子。」
他不信,「你又在糊弄我。」
她這才低低嘟囔起來:「僅憑一味廣防己,就想達成目的,卻不曾想過萬一事發,誰也逃不掉嗎?你說你只懂下毒,不會解毒,這點我倒是相信的,否則也不會想出這麼餿的主意。」
她把他損了一通,讓他啞口無言,半晌摸了摸鼻子道:「我以為這方法很高明,原來不是麼?」
車外日光如瀑,她微微眯起了眼,不留情面地應了聲當然。
她話不肯說透,更加引發他的好奇心,不住追問著:「你究竟用了什麼辦法,快告訴我吧。」
所以這小狐狸,也有技窮的時候啊。南弦見他兩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心裡的氣也順了,緩聲道:「我開的那張方子裡,防己只是掩人耳目罷了,要緊的是那一錢防風。在宮裡這麼長時候,我知道陛下有每日用肉蓯蓉的習慣,防風與肉蓯蓉相背,再與廣防己配伍,才能在短短五日內見效。」說罷無奈地望了望他,「其實我一直問心有愧,從阿翁那裡學來的醫術,竟變成了害人的手段。」
「你是為了救我,否則我這刻還在驃騎航囚禁著。不過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縝密,實在令我刮目相看。」
南弦搖了搖頭,這種事根本不值得稱道,他越是驚嘆,她越是慚愧。
但神域的眼神裡卻滿是敬仰,靠過來糾纏她,「不愧是我魂牽夢縈的女郎,我沒有看錯人。」
她嫌棄地推了他兩下,「哎呀,怪熱的,自己坐好。」
可是拗不過他,他那粘纏的勁兒天下無雙,靠在她肩頭只管訴衷腸:「在客省那幾日,我能看見你,卻夠不著你,心裡很是著急。我怕你會毒發,怕你得不到救治,怕你會危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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