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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頷首, 「關門吧。」
婆子接了令,上門房傳話去了。她從診室裡出來,沿著廊廡走了一程, 天氣暖和了, 晚間的風吹在身上, 很覺得溫柔舒爽。
回到臥房,洗漱過後更了衣,正準備上床,忽然聽見外間有響動,本以為是常來的那隻狸奴,便循著聲過去探看。外間的蠟燭早就熄了,只有簷下的燈籠投射進一點光亮。屋子裡朦朦地,繞過屏風往前,猛然見一個身影出現在那裡,嚇得她險些驚叫出來。
然後一隻滾燙的手捂住了她的嘴,有個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說「是我」。心裡的驚惶頓時消散了,她剛鬆了口氣,轉瞬又惱怒起來,壓聲質問:「你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門上不曾通傳?」
他沒有應她,向後倒退幾步,跌坐進了圈椅裡。
南弦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門房和傳話的人不是平白安排的,人家早就留了心眼,給自己開闢了另一條通道。虧她前幾日還在為自己的絕情而懊惱,結果這下可好,人家自行摸進房裡來了,真是個不知界限為何物的人。
壓了壓寢衣的交領,她退後一步問:「深更半夜,你闖進我臥房裡做什麼?」
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見那輪廓低著頭,一副軟弱無力的樣子。
「南弦……」他啞聲說,勉強抬手招了招,「你過來,離我近一些。」
南弦從他的聲氣裡聽出了一絲異樣,遲疑道:「你怎麼了?病了嗎?」
他沒有再說話,那隻手懸在那裡,吃力地又勾了下。
應當是想讓她診脈吧!醫者的本能一下子被喚醒了,她忙上去扣他的手腕,不想他順勢一拽,拉她到了近前,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自言自語著:「好熱……」
這樣驚人的熱量,絕對不正常。南弦訝然道:「你怎麼發燒了?是受寒了嗎?」不由分說切住他的脈,那脈象奔湧如潮,雜亂無章,她從來不曾見過這種病症,心裡頓時惶恐不已,「你不會又中毒了吧!」
可說話的當口,他陡然長出了八隻手似的,連拉帶拽摟住了她的腰,把臉埋進了她懷裡。
女郎身上天生有種幽香,那香氣銷魂蝕骨,直往腦子裡鑽。他覺得自己要燃燒起來了,她的每一分呼吸都挑動他的神經,甚至她的心跳都是沙場上的戰鼓,蠱惑著他奮勇前進。
抱之不足,他站了起來,那麼高大的人彎下身子,狠狠把她嵌進胸懷裡,一面親暱與她緊貼,一面迷亂地說:「南弦,我被人下了藥……大長公主下的藥……」
南弦心頭大跳,驚訝於大長公主的荒唐,也為自己的處境發愁。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的力量如此之大,以前他彬彬有禮,從來不敢逾越,這回失了心智,完全不理會她的反抗,彷彿輕而易舉,就能折斷她的腰。
「大王……」她慌起來,聞見他身上清幽的酒香,混合著辛辣的獨活氣味,在她頸間盤桓。她用力推他,「你堅持住,我替你想辦法。」
可他不要她花時間想辦法,解藥明明在眼前,何必捨近求遠。
理智已然不剩多少了,他不得不強忍著,咬牙道:「這藥……難解。」
南弦心裡怕極了,卻不敢在他面前失態,這種時候若是亂了方寸,越發會刺激他,便定神說:「我有辦法……」邊使盡全力推他,「你容我想想辦法。」
他的神志徘徊在崩潰的邊緣,有話也說不出來,像渴極了的人找見水源,只要貼近她,就有活命的希望。
身上的每一寸面板,都想尋覓一個好去處,他的思想控制不了身體,只知道她就是救命的仙丹。男人使起蠻力來,沒有女郎能抵抗得住,他撕扯自己的衣裳,撕扯她的衣裳,在大長公主府時他尚且能剋制那種狂想,但到了這裡,她在身邊,他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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