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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棠寧提著食盒繞過黃梨的格扇門進了裡間後,發現周圍溫度竟是離奇地降了下來,屋中一眼望過去是依舊是精簡擺設,唯一讓她驚奇的就是蕭厭所處的地方是一方延伸出去的水榭欄臺。
旁邊立著鶴鳴九皋的屏扇,後面欄上隔窗開了些縫隙,隔著些距離也能聽到潺潺水聲,再往外便是後湖。
絲絲涼意透過窗邊從湖面吹拂過來,沖淡了外間帶來的熱意,也叫屋中涼爽。
蕭厭穿著長衫坐在欄前寫著東西,身前桌上堆著厚厚一沓書折,筆案上擺著攤開的紙張,一旁的小火咕嘟咕嘟地煮著的熱茶。
見她進來,蕭厭放下手中的筆抬眼:“昨夜睡得可好?”
宋棠寧原本積攢著“興師問罪”的氣勢瞬間一遏,還不等回話,就見蕭厭從桌邊取出一個食盒來,放在桌上朝著她的方向推了推。
“前幾日聽你說想吃西樓的桃花酥,早朝回來時正好順路便買了些,還有他們樓裡的糖蒸酥酪和鮑魚盞,也都是小娘子喜歡的口味,我瞧著新鮮便也讓人裝了些回來,你嚐嚐可還合口。”
宋棠寧:“……”
西樓全名叫西珏樓,因為地處城西便被京中一些人取笑著直接喚了西樓。
那皇宮在城中東邊,積雲巷在城南,蕭厭去宮裡上朝不管怎麼走都不可能順路到了城西去,他分明是專程去了西珏樓買了點心回來。
宋棠寧維持著僅有的氣勢:“阿兄,你故意的。”
她氣呼呼地上前,將手裡的食盒放在桌上,剛叉著腰想要說他這樣是不對的,她才不會被這些個甜糕收買。
可話還沒出口呢,就見蕭厭隨手扯過一旁繡著垂絲海棠的軟墊放在了桌子一側,朝上指了指:“你府裡過來累腳,坐下說。”
“……”
都說夫戰之勇,一而戰,再而衰,三而竭。
宋棠寧瞪眼瞧著蕭厭噙著淺笑溫和側臉,叉著腰的動作有些繼續不下去,她眼尾垂了下來,整個人蔫巴巴地坐在桌邊氣朝著他嘟囔:“阿兄明明答應我了,要好好留在府裡養傷。”
蕭厭一本正經回她:“宮裡有些事情推脫不得,陛下召見不能不去。”
宋棠寧聞言氣勢再次跌了些,連僅剩的一點兒的氣都覺得自己是無理取鬧。
阿兄是天子近臣,先是內侍才是朝臣。
她知道以蕭厭的身份想要徹底留在府中養傷,完全不理會宮中根本不可能,別的不說,只要安帝開口召喚,他哪怕是斷了腿也得爬進宮中,她只是有些心疼身前的人,明明傷的那麼重卻還得顧著這些事情,臉色蒼白卻不得歇息。
蕭厭見她垂著眼滿是沮喪,取了桃花酥放在她身前:“彆氣了,午後便無事了,不必出府。”
宋棠寧被他寬縱著反倒覺得自己無理,忍不住小聲問道:“那阿兄換藥了嗎?”
蕭厭道:“早起就換了,秦娘子交代的湯藥也喝了。”
宋棠寧聞言這才稍稍安心了些,探眼瞧著蕭厭腰間未曾有什麼異常,而且他臉色雖有些蒼白精神卻還不錯,她連忙開啟自己提過來的食盒。
“秦姊姊說阿兄昨日傷了血氣,需要好生進補,我昨兒個吩咐了人熬了些參湯,用的是老鴿肉燉了一上午,阿兄嚐嚐。”
小姑娘捧著燉盅放在他跟前,絮絮叨叨取了湯匙。
“這湯燉的濃,秦姊姊說你身子比常人不同,進補也得慢慢來,這湯裡的參先別吃,不然怕太補了身子受不住。”
“秦姊姊說要隨時留意著傷口,阿兄你早起時有沒有頭暈,傷口還流不流血,是不是乘的馬車進宮?秦姊姊說了你這傷靠近要害,雖致命卻也不能隨意動彈,傷口沒好之前不能騎馬,也不能跟人動手……”
宋棠寧眼神圍著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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