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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海,看來你對荃妃娘娘搏一把很看好啊。」周培盛嘆了一口氣,「可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一旦爆開,就是聞所未聞的醜聞啊。」
「叔叔,什麼聞所未聞?這皇家之事,這類情形難道還少了?和大戶人家又有多大不同?」周德海輕蔑地笑了笑,「歷史都是人書寫的,那書寫的人是誰呢?當然是成功者,都得按照他的意圖來寫,否則就是人頭落地,稗官野史也就只能根據那些個風聞來自我幻想發揮了。」
見自己叔叔還在那裡嘆息不止,周德海忍不住又道:「叔叔,您得這麼想,您都知道恭王希望不大,可一旦其他皇子登基,比如祿王,會留恭王這個後患麼?當初梅月溪可是最恨荃妃娘娘搶了她的寵愛的,而且外界也都說恭王比祿王更像皇上,你說這種情形下,祿王能放過恭王?鴆酒一杯白綾三尺我估摸著也是遲早的事兒,既然連性命都很難保住,荃妃娘娘還在乎這些,反正失敗了都免不了一刀,紅粉變骷髏,那還在乎這些做什麼?她又不是什麼黃花閨女,哪有那麼金貴,依我看還得要看小馮修撰會不會上鉤呢。」
周德海直白露骨的話語直接戳破了一切面紗,讓周培盛都有些難堪。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侄兒所說有理。
和一家子性命相比,這勾引大臣又算得了什麼?
再說了,小馮修撰風流倜儻之名聞名於世,沒準兒這荃妃娘娘就是看上了小馮修撰,春心萌動,有意勾搭。
這要說起來究竟是吃虧還是佔便宜,還真不好說。
「也罷,也罷,就看荃妃娘娘此番和小馮修撰談得如何吧。」周培盛心思迴轉,「德海,你說這賢德妃和小馮修撰是不是也有些……」
周德海笑了起來,「這等事情哪裡說得清楚?皇上昏迷之後,宮中無主,都衝著那監國之位去了,宮裡邊早就亂了套。皇子們進進出出如無人之境,后妃們出入再無章法,許君如可以批,蘇菱瑤也可以批,梅月溪也可以批,荃妃娘娘也可以批,這誰都可以同意誰隨意出入宮禁,在外邊過夜歇息都成了常態。我看吶,只要一天新皇不登基,這相互的爭奪之戰不落幕,這宮裡的規矩便沒法重新立起來,誰能管得住,連戴權都不行!」
周培盛皺了皺眉,「我是說小馮修撰和賢德妃……」
「叔叔,我知道伱想說什麼,不就是賢德妃在宮中起居內侍那裡沒有記載麼?」周德海倒是看得很清楚,「可這等事情就算是真如你猜測那樣她和小馮修撰有私情,穢亂宮廷,您真要去追究,能追究出一個什麼來?這歷朝歷代宮中進宮妃嬪從未被臨幸的何止千萬?這裡邊難道就沒有和侍衛勾搭成奸的?就沒有自己春心難耐自慰滿足的?這怎麼說?真要查,還不知道要出多少醜事兒呢,而且也是自取其辱。真正要查的,都是有針對性的,可像賢德妃這般無甚用處的,誰去針對她?」
周培盛覺得自己這個侄兒似乎這一段時間裡便驟然長大成熟了許多,很多問題都能看得十分清楚了,這讓他十分欣慰,滿意地點點頭:「德海,你的看法很中肯,倒是我有些囿於成見,變得狹隘了,若是有人針對賢德妃,……」
「有人要針對賢德妃,那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針對小馮修撰,針對馮家了,但現在便是梅月溪和許君如也不會如此不智吧,就算是把賢德妃拿個實在,又能如何?無外乎就是賢德妃不守婦德,責罰一番,叔叔,你不會以為還有誰能在床上拿住賢德妃和小馮修撰做奸在床吧?」
周德海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假如賢德妃只是破了身子,她可以用一百種理由來解釋的,……」
周培盛搖頭又點頭,他得承認自己侄兒說得沒錯,單憑一些捕風捉影或者破了身子這種依據要想扳倒馮紫英,那太不現實了,而做這種事情,就是要和馮家徹底撕破臉為敵了,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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