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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一直是蔣子奇在負責聯絡接洽,而蘇大強主要是負責聯絡杭州那邊的生意,現在要去查這個,恐怕沒有太大意義了,蘇家那邊沒有人清楚他們這麼些年來在南邊兒生意情況,連蘇大強僱請的掌櫃也只知道貨源是蘇杭,蘇大強的小廝也只知道那邊貨主名字,根本沒有打過交道,蘇大強也不太相信外人,這些生意上的事情,基本不對家裡人說。」
馮紫英越聽越覺得燙手。
李文正倒是沒有把話說死,但是如果按照他這麼說的,在蘇大強死了的情況下,蘇州那邊的生意基本上是由著蔣子奇來說了。
蔣子奇如果有心的話,應該早就把這些馬腳抹乾淨了,尋常人是無法查出問題的,只有蘇大強這個夥伴才清楚其中的貓膩,也許正是這個原因才迫使蔣子奇下毒手。
「但無論如何蔣子奇都是重大嫌犯,按照文正你先前所說,蔣子奇當夜並未在家裡住宿,而是去了碼頭倉庫,那誰能證實他當夜在倉庫住了一夜?」
馮紫英立即問道。
「沒人能證實,當夜在倉庫值夜的活計稱蔣子奇的確來了,但是到的時候是子時不到,他們就都睡了,而蔣子奇睡覺的房間是一個單獨出入的房間,和他們並不相鄰,他們也無法證實當夜蔣子奇有無外出,……」
李文正前期的調查工作還是做得十分細緻的,基本上該調查的都調查到了。
「蔣子奇這樣辯解,府裡就這麼信了?」馮紫英覺得順天府衙不至於這麼良善無害吧?
「大人,蔣子奇一個叔父是都察院河南道御史蔣緒川,另外一個族兄蔣子良是大理寺右寺卿,漷縣蔣家可是北直隸有數計程車林大族,……」
馮紫英真的有點兒想要來一句臥槽了。
這嫌疑人個個都有背景,個個都不敢碰,那還查個屁的案?
不是說人心似鐵,官法如爐,任誰進了衙門裡,三木之下,何求不得麼?
怎麼到了這順天府衙裡就是個個都只能幹瞪眼了?
不能刑訊逼供,這個時代破個屁的案子啊?
「文正,照你這麼說,人人都不能動,都只能靠勸說他們誠心悔過,認罪伏法?」馮紫英輕笑了起來,「這京師城中達官貴人多如牛毛,一年下來,順天府和大興、宛平兩縣乾脆就別辦案了,都學著禮部搞教化算了。」
被馮紫英這一擠兌,李文正也不生氣,「大人,這就是順天府和其他府的不一樣所在,沒有足夠的證據或者把握,遇上這類角色,還真的不能輕舉妄動,否則,都察院隨時彈劾,大理寺和刑部更是可以直接幹預,給咱們栽一頂嚴刑逼供屈打成招的帽子,沒準兒一樁辛辛苦苦破的案子轉眼就可能翻供,變成沉冤得雪了。」
這才是積年老吏的經驗之談,在順天府就不必其他地方天高皇帝遠,你可以關起門來為所欲為,在這裡,隨便哪家都能攀上扯上京師城裡的大佬們,一個鄭氏能牽扯到鄭貴妃,一個蔣子奇還能攀上都察院御史和大理寺寺卿,個個都有資格來插一腳,難怪這個案子這樣反覆拉鋸。
「文正,那我們也就你不繞圈子了,你覺得如果這個案子我們現在要按照刑部的要求重新複查,該從哪裡著手?」馮紫英站起身倆,背負雙手,來回踱步,「在我看來,這殺人案照理說是最容易破的案子,萬變不離其宗,無外乎就是仇殺、情殺和財殺,你覺得那種可能性最大?」
「蘇大強那一夜應該是帶著接近一百五十兩金子,按照鄭氏所言,是二十兩一錠的金元寶七錠,另外還有有些散碎金葉子,至於零碎銀兩沒計算在內,但是在發現蘇大強的屍體上,他那個隨身帶的革囊不見了。」
李文正對馮紫英所說殺人不過是仇、情、財三類很是贊同。
他沒想到這位小馮修撰對破案也如此精通,問及的細節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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